塞巴斯蒂安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着的声音,猩红色的双眸变成了捕食者特有的竖瞳,那道漆黑的影子像是他内心骤然暴涨的欲望一般肆意生长。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出生以来多少从属于他之下的存在,那种高贵和专横是刻在骨子里的,固执又冷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背弃光明,舍弃信仰,也没有丝毫畏缩虽然身处黑暗中,却未被黑暗所染的灵魂,简直是这个崩坏的世界中的最棒的餐点!“您总是会让我感到惊讶。”塞巴斯蒂安的唇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犹如实质的目光几乎要将夏尔细细舔舐一遍。他的嘴里发出低声的感叹:“真不愧是我的灵魂,不我的少爷。”夏尔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那种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啊拉,真的非常抱歉,”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垂眸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大大方方地说道:“因为少爷您看上去太美味了,我一时没有控制住。”“我说你,”夏尔的额角崩起一个十字,“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没有,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夏尔:你还有理了是吗?!夏尔狠狠地瞪着大言不惭塞巴斯蒂安,恨不能直接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是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又有些挫败地别开了脸:“算了,你去把今天晚上对凡多姆海恩家下手的家族调查清楚。”“少爷是想要对那些家族直接宣战么?”塞巴斯蒂安问道。“不,天亮之前,把他们派过来的人送到他们的房间里就行了。”像这种没搞清对方的底细就直接动手的家伙是不需要太过忌惮的,等他们见到自己手下的尸体后,自然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现在的重点是夏尔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又颤。今天晚上这一批又一批的暗杀就算没有女王的推波助澜也必然是她默许的。虽然夏尔的心中翻滚着熊熊的怒火,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最起码在埃里克成功继承爵位之前,他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不,等等夏尔心思电转。或许今天晚上才是最适合出手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不会有人怀疑到凡多姆海恩家。只剩下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当家的凡多姆海恩家族,能够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已经很了不得了,不可能会有多余的心思对其他人出手如果处理的好,说不准还能够迫使女王重新扶植凡多姆海恩家。毕竟在女王的心中,他们家族一向是非常忠诚的。“少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夏尔唰地睁开眼睛:“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第一顺位王储意外身亡的消息出现在报纸上。”居然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么?塞巴斯蒂安轻声夸赞道:“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夏尔瞥了塞巴斯蒂安一眼:“你现在应该说的只有一句话。”塞巴斯蒂安单膝跪了下来,轻轻抬起夏尔的右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yes,ylord”第二天清晨,夏尔果然在报纸上看到了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死亡的消息,塞巴斯蒂安为其安排了一个非常不名誉的死法——他死在了女仆的床上,而且是被刺杀身亡的。这个消息瞬间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沸沸扬扬的流言将整个王室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女王陛下勃然大怒,下令苏格兰场全力调查真凶。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苏格兰场依旧一无所获。这时,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而感到悲痛欲绝的女王才将目光落在了在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中将摇摇欲坠的凡多姆海恩家重新撑起来的埃里克的身上。虽然经过女王的调查埃里克损失了一笔不小的财产,但是在他这个年纪别说能做到这一点,就算只是能够在虎视眈眈的贵族手下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了。于是这一天,埃里克久违地收到了女王的传唤。看着白色的信封上令他无比熟悉的蜡封,埃里克的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容,他的唇角轻轻动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他彻底看清了女王的真实面目,心中原本残存着的那点侥幸早就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一次又一次被无视的求助而消磨殆尽,这会儿已经什么都剩不下了。“不打开看看吗?”夏尔双手交叉撑起自己的下巴看着埃里克问道。埃里克看了夏尔一眼,沉默了片刻,从塞巴斯蒂安的手中拿起了拆信刀。看完信后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夏尔,夏尔也毫不避讳地接过来了。虽然女王的这封信言语优美,字字句句仿佛都透着一股痛苦哀伤,可是并没有让夏尔无视她的真实意图。“夏尔”埃里克的头向后仰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哪怕被耀眼的灯光刺的眼眶生疼眼角带泪也不肯别开视线。“你说,我在她的心目中是不是真的很蠢啊?”埃里克的嗓音轻轻颤抖着。“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吗?”夏尔问道。“没关系吗?”是啊,没关系的自己也好,凡多姆海恩也罢,在那位老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好用的、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罢了,有谁会在意工具的想法呢?夏尔看着埃里克,缓声说道:“埃里克,我希望你能够开心。”“就算不当黑社会的猎犬,你也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夏尔挥了挥手里的信纸。“现在就是你要选择的时候了。”是选择接受女王的召唤,还是选择拒绝对方的要求呢?:()成为巫师的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