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
与此人道别后,老人再?没?遇见其他?人,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天又冷,没?人闲着没?事儿跑出来。
轮椅速度比走着要快,步行?一个?小时?的行?程,老人坐着轮椅四?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停下来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白天陈安风带她去往青石桥的那段泥路。
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后,老人从轮椅上站起来,将轮椅推进?路旁的沟渠里。
接着,老人把电筒挂到脖间,踏上泥路,可因腿脚不便?,没?走两步她便?摔倒在地。
她支撑着站起来,继续走,然后又跌倒,再?爬起来,继续几步一跌地往前?走……
每一次跌下去,骨头就像磕碎了般发出脆响,深夜里,这响动与老人吃痛的闷哼声被风声吞没?,无人知晓。
不知是多少次摔倒后,老人的双腿已经无力再?支撑起这副单薄的身躯,她实在爬不起来了,腿像断掉了一般,完全不受身体支配,浑身疼得要命,膝盖、掌心、手肘都在摔倒时?被路上的石子硌出了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流的血甚至透过冬衣渗了出来。
可这段路,才?走到一半都不到。
老人用电筒照向前?方,没?有选择再?站起来,她趴下去,将电筒放到背后,把手缩进?袖子里,像士兵那样?匍匐着向前?一点一点爬行?,可士兵的匍匐前?行?是手腿并用,而她的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借由双臂拖着整个?身体前?行?,地面的石子剐蹭着已然破损的膝盖,生剜血肉般的疼。
虽穿着冬衣,一使力,路面尖锐的石子还是会扎进?肉里,疼进?骨子里,而老人还是不停地往前?爬啊爬,实在没?力气了,就拿电筒照照前?面,心里想着快到了,就快到了,然后歇会儿继续往前?爬。
在能看到那座桥的时?候,老人的手肘与膝盖已经血流不止,灰色的衣料被染成暗红色,上面沾满了泥土,地面的泥土则沾满了血,鲜血拖了长长的一路。
终于到了桥上,她没?有力气再?上坡,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坐起来,倚着桥头。
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星星,老人仰头看着那颗星星,想起来时?那人问她,要去哪里。
其实,那时?她心里的回答是——
去爱的人那里。
她爱的人,此时?或许就在那颗星星上,正看着她。
冬日深夜的风从湖面吹过来,刺骨的寒冷,老太太却在寒风中微笑?。
这一刻,她已经期待了许多许多年。
“丹青啊,来接我吧。”
她说着,而后缓缓阖上双眼。
夜晚的温度降至零点,湖面开始结冰,风呼呼的刮着,像哀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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