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温瀛说,他继续嘟哝道:“我又没说错,你就是呷醋了,你知道那个姜戎当年送我短刀是什么意思,所以你不许我见他。”
他又想到,这人不会当年就在计较这事吧?当时他将那短刀转赠时,这小子是怎么说的?凌祈宴认真思量半日,只隐约记得这人似乎脸色不大好看。
“你知道?”温瀛冷声问。
凌祈宴没好气:“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再后知后觉,也该发现了。
温瀛没再出声,就这么看着他。
凌祈宴被他盯得不舒坦,弯腰凑近过去,在他嘴唇咬上一口,气哼哼道:“不许这么看我,是他送我刀,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且那刀我转手就送你了。”
“话说回来,那刀呢?你当年离开毓王府时,还给我的的东西里,是不是没有那柄刀?你故意带走的吧,啧,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若是知道呢?”温瀛又问。
凌祈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知道就知道呗,他没你长得好看,我还是喜欢你。”
温瀛的面色愈发沉冷。
凌祈宴这个“喜欢”依旧是一句戏言,与当年随口说的,并无二致,他还是没懂。
“你知喜欢是何意?”
凌祈宴眨眨眼,坐直身,认真想了想,又趴到马背上,抱着小妖精的脖子哼唧:“喜欢就是喜欢呗,你长得好看,对我好,做那事还能让我舒服,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若是出现一个长得更好,对你更好的呢?你也会喜欢,会跟他做那事?”
凌祈宴赶紧摇头,他才不要。
而且,他不信还能有比温瀛长得更好看的人。
温瀛深吸一气,将心中翻涌的怒气压下,不再理他,默然无言地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凌祈宴有一点心虚,可也不知他到底哪里说错了。
喜欢能是何意?他确实挺喜欢温瀛的,温瀛长得好,对自己好,他没说错啊?为何温瀛要不高兴?
见温瀛好似更生气了,周身都是冷意,凌祈宴心里也不舒服,再次戳他的背:“你真的生气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动不动就生我的气做什么,你这样我还不如去江南呢,那你也眼不见为净。”
温瀛停下脚步,不待凌祈宴再说,他翻身上马,坐到了凌祈宴身后。
被人双手环住,略粗重的呼吸欺近颈后,凌祈宴反手送他一肘子:“你到底干嘛?”
“你要去江南?”
温瀛的声音危险,凌祈宴赶忙改口:“我说笑的,我才不去,还是这里好玩,……但是你得对我再好一点,不许总这样摆脸色给我看。”
他回头看去,温瀛的黑眸中似染上了金色余晖,格外灼亮,凌祈宴看着他,几乎移不开眼。
半晌,他看到温瀛轻点头。
凌祈宴心中莫名悬起的石头落地,他其实故意这么说的,但温瀛竟然答应了,哪怕他并不怎么高兴。
“你别生气啦,”凌祈宴低下声音,有一点说不出的别扭,“大不了,我以后也对你更好些,好不好?”
温瀛将他揽进怀,安静拥着他。
嗅着温瀛身上熟悉的气息,凌祈宴发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他闭了闭眼,回抱住温瀛。
相拥片刻,温瀛将人放开,重新拉起马缰。
凌祈宴懒洋洋地靠在他怀中,看天际晚霞,小声说:“这个地方的夕阳,似乎都比京里的好看点。”
“嗯。”
“其实一直待这里也还不错,不过算了,你早晚还是得回去京城的,等到那个时候……”
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等到那个时候,温瀛回去京中,当了太子、皇帝,那他呢?他怎么办?
幕僚确实做不了一辈子的。
温瀛的声音贴近他耳畔:“等到那个时候,你也随我一起回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想。”
凌祈宴心头又是一松,嘴角的笑重新扬起:“到时候再说,看你表现吧。”
温瀛没再多言,一蹬马肚子,他的黑风追随着小妖精,驮着他们奔驰向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