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跃民笑了起来,笑的身子都不由得乱颤:“然后?”卓跃民笑了一会儿,笑容又突然戛然而止,盯着凌游沉声说道:“因为你爷爷,我们仝家断了后,你楚家凭什么能有后?”眼见着凌游已经一股火冲到了脑门,白万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凌游:“小游,冷静点。”卓跃民此时继续说道:“我把楚松哲约到了我们常常在一起晚上对着月亮,谈生人讲理想的那个山崖边,他来了,我终于把我压在心里十年的怨恨都说了出来,他不可思议,他在向我解释。”说到这,卓跃民的话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开手掌:“我就那么一推,就把他推了下去。”说罢,卓跃民又笑了起来。凌游此时哪里还能忍得住,甩开白万江便冲了上去,先是一拳打在了卓跃民的脸上,顿时把他打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白万江接着又去拦着凌游,被束缚住那只没有受伤的好手,凌游动弹不得,于是便抬腿去踹,连着踹出去几脚,有一脚正中卓跃民的面门。听到审讯室里的动静,门外看守的郭伟雄连忙冲了进来。看到是这样的场面,郭伟雄一把抱住了凌游便朝审讯室外面拖:“凌游,你冷静,冷静点。”白万江叉着腰喘了几口粗气,见郭伟雄把凌游带了出去,便看向了满脸是血,可还在笑个不停的卓跃民:“卓跃民,三十多年了,我万没想到,松哲的死,竟然和你有关系。”白万江指了指卓跃民,要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要暴打卓跃民一番。“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两次失手,让楚家的后人活了命,老天不公啊。”卓跃民仰着头吼道。白万江死死瞪了他一眼,感觉多看卓跃民一眼,都能让自己的血压飙升起来,于是也迈步离开了审讯室。在白万江走出去之后,专案组的成员便走了进来,简单给卓跃民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便对卓跃民继续开展了审讯工作。被强行带离审讯室的凌游,郭伟雄把他拖进了最近的一间空屋子内,凌游这时眼睛通红,纵使是郭伟雄都要拦不住他了。白万江这时连忙跟了进来,见到凌游此状,他喝道:“你放开他,我看看他要做什么。”郭伟雄听后迟疑了一下,将凌游松开了。凌游迈步便要朝门外走去。白万江却说道:“你站住,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话说完,你去打去杀,我不管你。”凌游听后冷静了下来,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白万江转过身看着凌游的背影便道:“犯下这几个案子,卓跃民定是活不成了,难道你非要亲手弄死他,再连累了你自己,让艽艽失去丈夫,南烛失去父亲,你才过瘾吗?那样,你就中了他的圈套了,他恨不得死在你手里,把你拖下水的。”顿了一下,白万江又问道:“上午我和你说的话,你不会忘了吧,有些地方,还需要你,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去做,你小游是个聪明人,你难道要逞匹夫之勇吗?”凌游听后痛哭了起来,转过身靠在墙上,抬起手捂着脸,身体不断的抽搐。“三十年了,他毁了我本应该父母双全的人生,我的一切遭遇和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凌游一边哭一边像个孩子一般委屈道。郭伟雄见凌游冷静了下来,他清楚,有些话不是自己该听到的,于是便醒目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并且关严了门。门外有几名警员在朝这边张望,郭伟雄则是严厉的喝道:“没事做了是吧?”众人听后连忙散开。屋子里,白万江上前抱住了凌游:“孩子,我明白,你的痛苦,你爷爷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可人,不得往前看嘛,你现在身上,背负了太多,有家庭的责任,社会的责任,家族的责任,更有对人民的责任,你不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毛头小子了。”叹了口气,白万江接着说道:“我和你父亲,当年是最要好的朋友,直至今日,我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际,都能想起你父亲的音容笑貌,我又何尝不思念他,如今,我得知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是我另一个好朋友害死的,我又何尝不痛苦,何尝不怨恨,但我们不一样,我们和卓跃民不同,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们不应该,他的错误,有法律让他买单,你是做大事的人,又岂能犯糊涂呢。”凌游知道白万江的话有道理,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卓跃民,他的双亲可能现在依然健在,他的人生或许有另一番精彩,这道坎,他需要用时间来跨过去。从北春回到桃林之后,凌游便病了一场,都说医者不自医,他也不能幸免,连着发了三天的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三天来粒米未进,只喂进去了几口水。见到这个情形,白万江只好向秦老汇报了这一情况,秦老听后也是气愤不已,但他却不认为白万江做的不对,如果凌游真的一时冲动亲手弄死了卓跃民,可能就真的犹如白万江所说,中了卓跃民的圈套,卓跃民当下,最希望的就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凌游的命,这是个绝对的陷阱。得知消息的秦艽,连忙带着孩子赶回了桃林,秦老还专程让她带来了两名自己的警卫。白万江也将此事向楚秀岚说清楚了,楚秀岚当下已经回了月州,她回去,就是为了玉羊湾的事回去了解情况的。得知凌游病了,她本打算立马赶回来的,但却被白万江安抚住了,楚秀岚在月州一时间也真的分身乏术,所以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希望白万江能够照顾好凌游。这一天,赶到桃林的秦艽小跑着冲进了家门,一楼的客厅里几名白万江从省委派来的保健医以及桃林的几名医生正在家中商讨,铁山和白南知也站在一旁凝眉听着。见秦艽到家了,铁山和白南知连忙迎了上去。“嫂子,你回来了。”白南知急忙说道。:()医路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