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赵时隽嘴里这么答她,心中却觉自己总归不能叫她知道,她把自己涂得丑兮兮的时候,他那时就已经很喜欢欺负她了。
现在想来,她就是上天派来让他渡的劫,可他却甘愿被绊倒在她这里,怎么也不肯起了。
“但我知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忽然在她耳侧喑声道了这么一句,让茶花心头毫无防备地一跳。
仿佛充满了心虚一般,她喃喃地问他,“什……什么时候?”
赵时隽轻笑了声儿,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对她道:“从现在开始……”
从现在开始,他要她全心全意地爱他,就像他爱她这样,只要有他喜欢她的一半,他都会心满意足。
空气里渐渐变得焦灼。
茶花面颊嫣粉,想要推开他的举动也因他今夜扰乱人心的话生出了迟疑。
便是这一分迟疑,反倒叫他得逞。
“陛下……”
他亲着她手指道:“你这汪水,可容得下我这条大鱼?”
她吸着气儿,掐着他的肩,嗓音含着些许哭颤。
“容……容不下了……”
他这条大鱼明明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可却偏偏要来她这片小小的水塘。
叫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但鱼和水之间从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一不可的关系……
……
这处本就冷僻。
荒废了三年,陈茶彦也从未派人更换过器具,皆因他也不喜妹妹住在这里。
可偏偏茶花难得回来就住进来了。
偏偏赵时隽竟也跟了来。
两人挤在榻上老老实实也许还好。
偏偏这男人骨子里就没写过老实这两个字,以至于那张脆弱的床架子没能坚持半宿就砰嚓断了。
被赶去另一屋子的下人听见这动作当即一个激灵,忙披着衣服冲进了主子的屋中,唯恐是淑妃娘娘会出什么岔子。
只是闯进来之后,对屋里冒出来的男人却傻眼了。
没看清楚之前,心道了不得了,淑妃娘娘是回来偷人来的!
看清楚之后,更是五雷轰顶一般,老半晌都跟哑巴似的,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她们几乎同时都产生了一种自己还在做梦没醒来的自我怀疑。
天子御驾降临宣宁侯府的事情,就此藏也藏不住了。
陈茶彦起初听见时,都只觉得离谱,甚至怀疑是那传话的仆人得了癔症。
但反复确认之后,在听见“床架子好像断了”这些尴尬的字眼,他脸几乎都当场青了。
那厮如今都成了天子,怎么还狗改不了吃屎。
他就不能等茶花回了宫后再说?
他一个皇帝就非得偷鸡摸狗地潜入自己妹妹的香闺里去,传出去都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陈茶彦一脸麻木地穿上衣服,赶忙赶了过去。
到那里瞧见赵时隽衣衫不整地抱着怀里被被子裹着连脸都不好意思露的妹妹,他那发青的脸几乎又要被气地发红。
赵时隽却一派镇定自若地问:“房间安排好了吗?”
里外都是下人,陈茶彦也只好忍气吞声道:“还请陛下随微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