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罡即使再生气也得想办法破敌,如今东边的荆南地区有许牧通五万人马,南边有石巍李绥七万人,北边秋梦期有两万人马,软柿子要挑软的捏,他决定从北边那里撕开个口子,他相信,只要拿下王夫,不但可以以此作为筹码和越王讲讲条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振奋士气。
数日来,各地战败的消息传来,军中士气低迷,要是再没有捷报,人心涣散,怕是要完。
于是站起身道:“我倒想会会这个越王的王夫,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神乎其神?”
谭罡到了蜀中后,就很少亲自上阵杀敌,如今敌军越发逼近,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带着五万人就往梁州方向进发。
行至阴平郡,前方斥候来报,说有一小股运粮队伍,看样子是蜀中大户,正把粮食运往梁州北部。
谭罡火冒三丈,“老子正想找这群吃里扒外的
()东西算账,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赶紧追上去,不但要把粮食抢回来,还要把那些大户也抓来,老子定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后面士兵见状,也赶紧策马跟上。
跑了大概五六里地,当真发现有个三四十人的队伍,正拉着几十车粮草一路向北。
谭罡见到粮车,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更是狠命地催马向前。
前面的那群人也发现后面跟上来乌泱泱一大片人,赶紧抽打着马儿迅速往前跑,陆陆续续也丢了几车粮食。
谭罡的人追上前去,检查了这伙人来不及拉走的粮车,果真是货真价实的稻子,看着圆鼓鼓的米粒,谭罡气得跳脚。
“老子平日去跟这些大户人家借米,这个些人推三阻四百般不愿,最后给的都是些发霉的次等米,现在竟这般大方把如此好米送给那些越人,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定要把这群人给好好教训一顿——快跟上,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着继续向前紧追不舍。
又再走了五六里地,眼看就要追上,那些人直接弃了粮草,策马继续狂奔。
副将眼尖,叫到:“前面领头那人竟是做蜀锦的叶家叶老三,这杂碎居然投靠越人去了。”
“还有司徒家,上次去他们家借粮,最后只借到了五石不到,你们看看,那里都得有几百石粮草了吧,原来早就跟越人勾结在一起了。”
谭罡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哪里还舍得放手,咬牙切齿地继续抽打着马儿追上起,势必要把这帮人给擒住。
就在紧追不舍的当口,却突然听闻一阵喧嚣,密密麻麻的利箭从天而降。
他赶忙勒马举盾张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入了一处山坳中,震耳欲聋的声音正从山上传来,利箭接踵而至,巨石和断木从山上滚下来。
“不好,咱们中计了。”副将大喊道。
话音刚落,周边喊杀声四起,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犹如神兵天降一般。
一时间,箭矢如雨,枪戈如林。
蜀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埋伏打得措手不及,一群人如同被困在巨大的漩涡中,士兵们四散奔逃,队列瞬间乱作一团。
斜坡之上,上万铁骑跟随在巨石和断木后边,冲向谷底。
被围困在谷底的蜀军只能被动地举起盾牌竖起长矛,试图阻挡着这一波自上而下的攻击。
然而山上直直冲下来的前排士兵和战马都穿上了厚重的铠甲,普通的长矛岂能轻易刺穿,这些重骑兵们无视谷底蜀军的武器,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轻骑兵随后跟上收割人头,喊杀声一片。
眼看手下士兵们纷纷倒在血泊中,谭罡双目赤红,他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两年前他攻入蜀中的时候,明明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是别人,他才是别人生命的收割者,可如今角色换过来了,短短两年,就让他的军队变得羸弱不
堪,对方铁骑冲撞之下直接溃不成军,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