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登基,立秋梦期为王夫,这是沥州上下都知道的事。
“越王可不会因为我是王夫就给我少安排点活,跟着我注定是要吃苦的,你们可要想好。”
“既然王夫能做的事,我等又怎敢嫌弃。”帐下众将士纷纷回道。
然而这话才说不到一个晚上,第二天沥州就有旨意下来,越王有令,荆州初定,令秋梦期卸任兵马副元帅,担任荆州刺史,整顿州郡县政务,执行均田、分户等安民政策,维护荆州时局稳定。
另外命许牧通、王三和刘二虎等将帅率十万大军驻扎荆州北边的边界处,以防北边焱军反扑。
由石巍和李绥率五万兵马转道沥州及交州南边的交界处,进行戒备。
这五万大军回调前往苍梧郡以西,靠近交州的桂林郡、郁林郡和合浦郡三地,用意十分明显。
交州的一众官员吓得瑟瑟发抖。
王伽不动声色,招来交州各郡县官吏商讨对策。
几十个官吏惶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问道:“刺史大人,自上月越王登基沥州独立,咱们就已经上疏朝廷,阐述交州可能面临的困境,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荆州都已经被打下来了,怎么上面还没答复?”
王伽叹了口气:“不只是越王登基一事,包括后面攻打荆州,几乎打下每一个郡县,本官就上一道奏疏,距今为止,已经不下十道奏疏,
可依旧杳无音信,
本官也是无奈得很啊。”
“如今越王大军已经驻扎在桂林、郁林两郡边界,
若是上边再无动作,交州危矣。”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莫非大焱真的要亡国了?”
“哎呀许大人可不要乱说话,这话若是被上边听了去,那是要犯了杀头的大罪。”
“奏疏呈上去那么久都没有回音,我这两句话就能那么快传上去,怕也是不可能的吧。”
又听一人道:“不然,投了越王算了,听说沥州那边百姓安居乐业,过的都是好日子,咱们交州穷山恶水,税赋又重,百姓生活如此艰难,倒不如跟着越王混,说不定日子还要比以前过得好。”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更是神色各异。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许牧通作为岭南节度使,交州沥州都划分在岭南道,皆在他军队的管辖之内,如今既然他已经投靠越王,咱们交州还能凭什么能和他们斗?”
“莫非你们真的认为你们和秋植当初大战辛宰时一样,能振臂一呼,一下子就能拉得起四五万的军队?”
这话句句说到重点上,无人能反驳。
倒是兵曹参军站出来道:“刺史大人,就算朝廷一直没有答复,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无所作为,将来朝廷追究下来,咱都不好交代啊。”
王伽道:“不知参军有何建议?”
“下官觉得,不管成不成,还是先征兵吧,能征多少算多少,越王是个女人,咱们这些男人,总不能屈膝于一个女人之下苟且偷生,该反抗还是要反抗。”
王伽心底冷笑一声。
户曹参军却不同意他的看法,“钱大人,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越王大军压境,我们交州几乎没有一兵一卒可用,加上这些年朝廷苛捐杂税之下百姓苟延残喘,我们这些代表朝廷的地方官员,在百姓当中根本毫无威望和信誉可言,临时征兵,不但招不到什么人,就算征召得三瓜两枣就这么送上去,如此做法无异于让这些百姓直接去送命!”
兵曹参军钱江蔑视着户曹参军道:“卢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叛国投敌也能说成是识时务,你吃着大焱的俸禄,却向着越国叛军,如此毫无气节,钱某真是耻于与你同堂为官!”
卢参军却也不怒,道:“卢某不过是据实分析,钱大人愿意带老百姓家的儿郎去死,我自不会拦着,只是希望到时候大军兵临城下,钱大人记得也要把自家的几个儿郎也带上,不要躲在百姓背后,如此也算对得起你今日的铿锵之言。”
钱江气得指着卢参军要跳脚骂娘,却被王伽抬手阻止道:“好了,吵来吵去也没有意义,该做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做,但是主要还得看朝廷的指示,不过大家都是明眼人,也知道越王那边兵强马壮,倘若没有朝廷的援军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就算能拖延时间,也是要以大量百姓的生命作为代价,百姓愿不愿意配合还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钱参军,既然你提议要征兵对抗越国军队,那么征兵一事便由你负责。”
钱江见到王伽发话,也不拒绝,抱拳道:“下官遵命。”
在他看来,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无以为继,听说参军能有管饭,招人还不容易?当初秋植一下子能征兵四五万,还不是吃了这乱世的福利。
若是他也能拉个两三万的兵马,至少也能撑上一段时间,等到时候朝廷缓过来,派兵援助交州,到时候自己功不可没了。
加官晋爵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