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秋梦期这爆炸性新闻后,苏韵又坐回去继续跟张嫣说话。
主要是张嫣刚刚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为何历朝历代很多势力都在搞内斗,很少有主动出击,就比如和北边匈奴扶余,都是主动进犯我们,就算打赢了,也不过是让对方纳贡,要么就是和亲,鲜少有人再采取进一步行动。
其实苏韵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历史上很多国家往往是利用侵略别国来转移本国的矛盾,可她们这片土地上的民族,却一直致力于内斗。
“除去权力争斗,其中原因之一或许是因为老百姓长期处在皇权压迫下,缺乏自我主张和表达意见的渠道,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就必须通过这样一种竞争的方式慢慢积攒个人威信和势力。”
“还有是因为我们的社会结构存在很多不平等的因素,使得有些人凭借自己的背景和资源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和优势,而另一些人则可能长期处于弱势地位。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求得生存和发展的机会,他们会选择在某些关键节点上争夺资源和话语权。”[1]
张嫣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问道:“如此说来,只要能给予老百姓更多的话语权,更多的资源保证他们的生活,是否可以减少内斗?”
“理论上来说是。”
“既然如此,为何历代皇权最先选择的不是安民政策,而是实行愚民政策呢?”
苏韵笑了笑,道:“自然是为了保佑他们以一家之姓统治整个国家千秋万代,愚民更方便统治,比起国富民强,他们更在意自己的统治地位是否稳固。”
说到这里,张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真是见多识广,剖析得十分深刻。”
苏韵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家之言,并非全对,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每个时期的情况也不一样,有些东西还需要进行论证,只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分析。”
张嫣微微思索一下,突然直视她的眼睛问道:“据夫人刚刚所说的,似乎并不想继续走内斗或者愚民路子,是否意味着,将来得了的这个天下并不一定要永远姓苏或姓秋?”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犀利。
可苏韵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她了解历史,通过史书和电视等媒体见证了每一个朝代的更替变迁,也知道没有哪个一家之姓能统治这片土地直到世界毁灭,她对皇权没有执着。
但这并不意味过了她和秋梦期这一世就完事了,她也有责任和义务,培养出一个开明的君主,为这个新开辟的朝代续命。
迎上张嫣的目光,她再次摇了摇头,“这个天下,它可以是任何姓。”
张嫣闻言,大为震撼。
赶忙斟茶,以茶代酒,敬她一杯。
很快那边菜上齐了,两人的对话也被打断,七人陆续入座,阿满被佣人抱去跨院单独喂饭。
柳月如也一改往日做派招呼客人,极尽地主之谊。
秋梦期一边喝着汤,两只眼睛转溜溜
地徘徊在两人身上。
说来也奇怪,如果柳月如不说,她决计不会把两人往那方面想,总觉得这两人性格气质各种不搭,可谁知她说了之后,看起来好像又有点般配。
作为郝恬灵魂的柳月如,骨子里其实还是有点冷,上一世因为家庭原因贫穷又自卑,念书的时候人前习惯做伏小状,事实上她很少和除了秋梦期以外的人接触。
随着后来进入职场,也是一心想着往上爬,性格也开始变得强势,新人时期不要命地拼,等做出一定成绩后,对后辈也极其严厉。
秋梦期和她接触久了,或许并不觉得她有多难相处,但对于外人来说郝恬其实是属于难以接近的那一类人。
所以说当初钟淑娘能勾搭上她,还真的有一定的幸运成分在里边。
不过这会儿看着这两个人,一冷一热,一个说话夹枪带棒,一个温言软语娇笑连连,放在一起还挺互补。
赵蕊自上次在封乐的时候,好友就跟她坦白了和柳月如的事情,她这会儿也正和秋梦期一样,有意无意地抬眸观察着二人。
其实也不难看出端倪,柳月如左边是钟淑娘右边是张嫣,可她的肩膀会不由自主地朝着钟淑娘的方向倾斜靠近,有时候会碰到一起。
至于和张嫣中间,空隙大得还能再放张板凳。
柳月如甚至还亲手给钟淑娘夹了几道菜,换作以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