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全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那些嘈杂喧闹的声音在此刻变为静止,不远处缓缓开着的洒水车,喷出去的水在半空中形成薄薄密密的水雾,给烈日下的城市蒙上一层可怕的滤镜,难以分辨真假。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明予笑得有些荒凉:“你发觉没有,你说这话的时候,连看我都不敢。”
言荡根本不敢看明予:“你不愿意算了,我先回去了,你当我没说。”
“等等。”明予叫住他。
言荡连忙转身,眼底都是弥漫着笑意,急切地问:“你还是愿意的对不对?”
“我想说,”明予轻咳一声:“能不能让言瑜去秦城监狱看一眼言璟?”
他们任何一个人利用人脉身份都可以顺利探望到言璟,但唯有言瑜,是被老爷子亲自下了令,不许言瑜和言璟有一丝半点的接触,这也算是当初言瑜帮着言璟密谋的小惩大诫。
言荡眼中的期翼一瞬间的速度黯淡下去:“到底是小四想见还是你想见?”
明予无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这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屎吗?”
“我脑子里都是你!”
明予:“。。。。。。”
言荡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做了两组深呼吸:“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能为你做我一定做,我不能为你做的,我也会想方设法为你完成。秦城监狱那边我会安排好,老爷子那边我也会应付,至于什么时候能见你等我消息。”
“哎言荡。”明予略顿:“谢谢。”
看着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前的车尾,明予忽然有些想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能感受到言荡的变化,感受到言荡对她的感情在逐渐往上增加,感受到言荡在她面前时的卑微和小心。
可言荡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一直都在和顾冰清纠缠不清,家族的联姻也无法摆脱。
她承认她有瞬间的心软和心动,但真的只是那一瞬间,在言荡提出让她搬回运河岸时候,她何尝不想成为那里真正的女主人,可得到和拥有从来不是她能够把控的。
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和言荡不同,言荡有试错和玩弄的资本,可她没有。
如果言荡突然有一天又厌烦她了,不愿包容她哄她了,那她将成为一个笑话,遍体鳞伤、人人可欺。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