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朝她走过去,昳丽端雅的面容让人沉迷:“来港城之前,我去秦城监狱看了阿璟。”
明予神色有几分微恙,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样?”
祁霁望着明予的眼睛,缓缓道:“说实话,不怎么样。我想你心里也能猜到,一个进了监狱的失败者,怎么可能会活得好。”
明予心中略紧:“有人欺负他吗?”
不应该啊,她有安排人照顾言璟的,不能保证他过得有多好,但最起码相安无事。
祁霁垂眸:“监狱真的是消磨人的心神,哪怕是秦城监狱,哪怕是言璟,他瘦了很多,人也变得憔悴,毫无生气的那种,你看到都会感到害怕。我见到他时,都不免心中一颤。”
明予双唇翕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一股酸涩从心脏蔓延到指尖。
祁霁小心翼翼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阿璟,应该很想见你。”
明予心疼的神色被一抹冷漠取代,她答非所问:“他杀了很多人,不少无辜的人都死在他手上。”
被生剖的孕妇,被枪杀的厨师,被牵连的女佣,还有许许多多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
祁霁轻叹:“这是阿璟和言荡的较量,是言家的兄弟阋墙,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避免不了杀戮。放眼整个华国,哪个世家子弟、哪个野心勃勃的人手上没有人命。没有死,哪来的生,没有尸横遍野,哪来的万人之上。”
明予冷笑:“所以你也是如此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吗?”
祁霁先是一顿,随后毫不避讳地承认:“是。”
“你刚刚说没有哪个世家子弟,没有哪个野心勃勃的人手上是干净的。”流转的灯光下,她的眼异常坚定:“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杀过人,我的手上是干净的。”
“你没有杀过人,是因为你的野心和位置还没有到达杀人的层面。就好比你喜欢的言荡,你以为他就是干净的吗?他的手上何尝不是鲜血淋漓?”
“如果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没有能力阻止也不妄图改变,但任何人也别想改变我。”
祁霁承认自己可能是有点偏激,声音稍缓:“等从港城回去,你还是去秦城监狱看一眼阿璟吧。他真的不太好。”
明予微微一叹:“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紧接着她朝着祁霁露出一抹笑:“你有看过剖腹产手术吗?”
祁霁心中隐约猜到什么:“没有。”
“我看过。”她笑,很轻描淡写地说:“就我被言璟囚禁的时候,有个手下背叛了他,他便让那个手下生剖他妻子的肚子,是男孩的话就死,是女孩的话就活,我看到那个手下拿起瑞士军刀,毫不留情朝他怀孕妻子的肚子刺下去,层层剥开,将孩子剖了出来,是女孩,他以为自己能活,但言璟还是杀了他。那个被生剖的妻子活生生疼死了,那个被剖出来的女孩也没有撑过半个小时。然后,言璟就让人把他们丢进后院的池塘喂鳄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