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沈月!”
朱谨伸手欲抓,却只握住几片雪花,
心中怅然若失,却知梦境终有醒来的那一刻,可他还是想她,相思入骨。
朱谨跌跪在地上,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却宛如一个狼狈的失败者。
直到肩背被雪花覆盖,他摸了摸怀中的荷包,颓然的起身,继续向里面而去,
踏入这座被火烧过的府邸,每一步像是走在刀尖之上,步步哀伤,
回忆如刀,刀刀入骨,
灼心之痛,痛彻心扉。
他清楚地记得,沈月在他身边的每一幕,他们也是曾幸福过的。
庭院中的那棵老树下,他们曾在月下一起举杯共饮,月如轻纱似雪,她的眼眸含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温柔眷恋,
而如今,老树粗壮的树身焦黑,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在风雪中发出寂寞的哀鸣。
朱谨捏着荷包,穿过烧得半塌的回廊,往日与她相依漫步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浮现,
朱谨边走边回忆,来到了沈月曾经居住的正房,昔日温馨已化为灰烬,只剩下烧焦的框架,
他忆起曾经的夜晚,
他也曾冲动的夜探香闺,什么都不做,只看她在他怀中安然入睡,那一刻的他如拥有了全世界,
朱谨闭上双眼,试图寻找一丝沈月的气息,却只闻到刺鼻的焦味和弥散不去的死寂,
泪水不自觉地从他的脸颊滑落,
朝堂之上,他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君主,可以呼风唤雨,可在情爱中,他只是一个丢掉爱人的失败者,除了深陷痛苦,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朱谨踉跄步入内室深处,兀的发现烧焦的床榻之上有一处异样凸起,
黑色尘土中露出一角温润的天青色光芒,他怔怔上前,拨开尘土发现是一枚玉佩,
玉佩络子已被烧断,只剩下圆润的玉佩,上面雕刻着青竹,他记得,这是沈月平日所佩戴之物,思索时,她喜欢将玉佩捞到手中摩挲,
朱谨颤抖着拾起,借着遗留之物感受到她的温度,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想,不那么快**也无妨,摒弃联姻的路,走的慢一些,至少还有沈月一直陪着她,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她也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残忍到就连尸身也是由高仲一手包办,不让他参与半分。
朱谨紧握玉佩,忽闻细微声响,似衣物摩擦,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抹身影隐于暗处,轮廓熟悉,
心跳如鼓,朱谨面露希臆轻声唤:“阿月?”
呼唤声落,隐在半截墙后的人缓缓走出,女子面容同沈月七分相似,怯弱停在几步开外,福身行礼,声若黄鹂:“民女柳烟,曾受沈姑娘大恩,特来此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