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友冒险传递讯息,薛某谢过。”薛通抱拳鞠躬,行了一礼。萧玉儿樊如花亦然。莫谦面孔通红,忙乱回礼,“薛道长神功盖世,在下哪担得如此大礼。”“当得、当得!”薛通储物袋内一抄,硕大掌影抄出十数亿灵石,又取了两盒擢仙丹,一并递给莫谦,“这点东西寥表谢意,不成敬意。”莫谦强压欲念,摆手推辞,口中吞吞吐吐,说话都变得不甚利索,他仅服过一粒擢仙丹,两盒十二粒灵丹的诱惑可想而知。“道友不必推辞”薛通将物事往莫谦手中一塞,又道:“莫道友若另有什么烦心事,薛某定帮你解决。”萧玉儿插话,“听说莫道长因隔壁那姓葛的接连骚扰,头疼不已。”“嗯嗯,莫某惭愧,这些年对萧道友、樊道友无甚照顾,恳求原宥。”莫谦说道。“呵呵,我二人稀松平常,莫道长没照顾也属正常。”萧玉儿笑道。“此事好办,你派人持我名帖去葛府警告,若再敢骚扰,当心尸骨无存。”薛通说道。院外人声嘈杂,李兆中推开院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行礼,“黄浒这老狗,吓得又是塞钱又是送法器,还派人专程把李某送回莫府,一进府就听说灵傀主人薛前辈,一招毙了朱云祖,真是太快人心!”“李道长回来了,樊某答应的地级四品法器,立刻兑现。”樊如花看了薛通一眼,说道。薛通心领神会,从朱云祖六剑中选出一剑,交给樊如花。六剑中天级两件,余下地级四品三阶。四品三阶价值超普通四品数倍,李兆中笑得合不拢嘴,大有一步登天之感。此剑让他的法器水准,立马赶上了莫谦。说话间管家来报,“据信葛洪根正搬离葛府,葛贼作恶太多,估计是怕薛道长对其惩戒。”葛莫两家恩怨极深,近年葛洪根借助黄浒等外力,大有吃掉莫家之势,他见莫谦有恩于薛通,担心劫难临头,故而连夜出走。薛通送管家一柄金剑,说道:“管家出了力亦当有奖,还算姓葛的识相,如此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今后葛家的地盘就由你们接收。”莫谦等无不喜形于色。唠叨几句,薛通召獠鹫,与萧玉儿、樊如花乘鹫而去。萧府。薛通清点起朱云祖储物法器。灵石五十亿,化神丹六丸,擢仙丹数盒,灵材灵物堆积如山。薛通将两把天级金剑,分给萧玉儿、樊如花,问起:“那花冠蜈蚣养得如何了?”“买不起毒素,花冠蜈蚣靠自身毒腺,成长,养得不怎么样。”樊如花说道。她随手一抖,甩出一条九尺蜈蚣。蜈蚣天人之级,躯壳黝黑暗淡无光,头顶那朵粉红肉质花冠,亦无亮色。蜈蚣感受到薛通气息,远远游离。“这十瓶傀毒及鬼首墨翼蝎毒,世所罕见,毒素品质皆超花冠蜈蚣,你调淡了供其服用,超级大补。”薛通说道。“哦~”樊如花取玉盆,盛满灵液,倒入一滴墨黑傀毒。目中无神的花冠蜈蚣,立眼放精光,呲溜游至盆边狂吸,吸至半盆摇晃不已,仿佛醉酒一般。樊如花笑呵呵收起蜈蚣。“明日带你俩去十方楼,把这些年缺匮的东西都补齐了。”薛通说道。“夫君和玉儿去就行,如花情愿呆在家中。”樊如花说道。她对名利及人前风光早已看淡,不大愿抛头露面。“我陪如花姐,才不去那些鬼地方。”萧玉儿亦是如此,历经磨炼,性格已变得沉稳许多,仅三人在时,才略显调皮活泼。薛通问起侯青丹下落。“那日侯姐姐外出,去的是三百里外兽场,或许就是这数百里之差,结界爆炸时的遭遇便截然不同侯姐姐去了哪?无任何消息。”樊如花黯然说道。……薛通花数日功夫,买齐萧玉儿樊如花修炼所需丹药,足够两百年之用。朱云祖储物中有块玉牌。“沥山会”玉牌沉朴古逸,立让薛通联想到沥山的神秘灵物交易圈子。“以宋云祖的身份,必为圈中人士,但场子在哪呢?”薛通留四宠守宅,独驾轻车出府。城北山地。刘甫林的宅院占地万顷,是沥山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般认为,朱家修士虽多,但即便是朱云祖,见了刘甫林也得礼让三分。薛通的马兽车在清冷的山路疾弛,这让刘家守卫狐疑对视,这不起眼的兽车车主,哪来胆子,竟敢在刘家的地盘旁若无人的恣意狂奔。但这些人毕竟见多识广,觉得事情或许并非如所见这般简单。果然,兽车临近时,一股真法顶峰的强大气息,就让上前询问的几人,胸口如压巨石,连气都喘不过来。“本法薛通,找刘甫林道友。”兽车小窗,飞出一张淡金名帖,徐徐飞至守卫首领跟前。“是是取了朱元祖性命的薛前辈?”护卫首领结结巴巴问道。,!“嗯”“前辈稍等。”首领飞遁而去。薛通杀朱云祖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刘家的守卫岂敢怠慢。不一会,一锦袍年老修士赶来,自称刘府总管,“老爷正在闭关,特命小的前来迎接。”薛通心知刘甫林差管家出面,是想试探虚实。总管接薛通至客堂,敬罢灵茶,恭敬问道:“请问薛尊何事?”“这块玉牌,你家老爷也有吧,本尊想知沥山会在哪?”薛通抛出玉牌。“沥山会”刘府总管装作苦思模样,实则在寻思该否透露具体消息。以其身份,自然知晓沥山会在哪。薛通流露出不耐烦神情。“沥山会在紫虚山庄,每季末聚会,午时开场,凭牌进入,在下就曾持牌代替老爷出席。”刘府总管担心薛通发作,不得已自作主张,告之详情。“城北东面的那家?”薛通问道。“是是,不过小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刘府总管小心言道。“说!”“薛尊的这面玉牌,怕是已经作废,玉牌原是朱云祖的吧,沥山会规,抢来的玉牌无效。”“哼,本尊并非强抢,朱云祖自寻死路,玉牌落入吾手而已。”薛通不爽,起身就走。“呃”刘府总管神情尴尬,不知说什么是好。翌日。刘府总管在萧府外求见。薛通略感意外。“昨日小的没把事情说清,薛尊勿怪,老爷骂了小的,差我前来赔罪。”见面后刘府总管行礼。“什么事没说清?”薛通问道。“沥山会可推荐加入,我家老爷愿推举薛道长入会。”刘府总管何尝不知此条会规,但昨日他无法自作主张乱说,事后刘甫林才决意举荐。“这事再说吧”薛通淡淡道。“我家老爷的推举信,薛尊想用,随时可拿出来示人。”管家捧上金箔信函。……薛通安排萧玉儿、樊如花离城。他自莫谦处获悉,朱少山回府后,遭全朱家人怪罪,被赶出了沥山,去向不明。朱云祖修行数千年,结交人士复杂,关系盘根错节,薛通担心面对朱家这样的势力、尤其是消失的朱少山,自己外出办事时,萧府已难言安全。他带萧樊出城,直奔雁空山老巢。萧氏宅府及灵物铺子,就送给了替两人看店数十载的赵姓女修。雁空山。“此地隐秘安全,可供修炼。”薛通说道。他陪萧玉儿樊如花月余,至沥山会期临近,乘鹫而去。留下三灵宠、聚法宝瓶、聚灵瓶,又额外添加了一道攻击法阵。……薛通住进莫府。“刘府总管来过,说一旦见到薛尊,务必请去趟刘府。”莫谦说道。“哦,你去趟刘宅,请刘甫林来这。”薛通想了想,说道。莫谦面露难色。“你不用担心,只需见到管家,将话带到就行。”薛通笑道。刘府深宅大院,又时隔月余,薛通留了个心眼,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莫谦传话次日,刘甫林即上门拜访。清瘦老道,其貌不扬,个头略超薛通肩高,一身打扮气质不俗。客堂仅剩薛刘二人。“朱少山去找了青兀灵尊!”刘甫林低声道。“青兀灵尊?”薛通惊问。“青兀势力在沥山西北,与沥山接壤,严格说沥山只是赤炅与青兀两大势力之间的缓冲,三者各不相干、维持平衡。”“故而沥山既不能倒向赤炅,亦不能倒向青兀。朱少山走投无路,便无视沥山规矩,偷偷去见了青兀。”“老夫有绝密眼线,获知了此事,当下仅告诉了道友。”刘甫林说道。“你才亲自来说,就是怕泄露消息?”“嗯,尤其朱少山留住青兀山,让人感觉事态严重。”“朱少山会说什么?”“刘某估计,朱少山大致会说沥山因朱云祖之死势力变弱,青兀不占,薛道长或赤炅就会占。”刘甫林说道。“薛某?呵呵。”薛通苦笑。“此事你为何不与紫虚通气?”薛通问道。“情势复杂,谁知道紫虚背后的名堂,刘某的眼线绝不能暴露。”刘甫林说道。“刘道友不喜青兀?”刘甫林面孔微红,“多年前得罪过青兀,事情不大,这些年也一向敬而远之,还算太平。”薛通大致明白利害关系,说道:“后日便是沥山会相聚的日子,薛某届时拿了刘道友的举荐信参会,如何?”“那自然好!”刘甫林说道。……沥山多数人眼中,紫虚真人比刘林甫稍强,大抵算是城中第一修士。外界盛传,薛通一招灭杀朱云祖,这些人半信半疑,承认若果真如此,那沥山第一修的得主,就该换成薛通。沥山会当日,紫虚山庄。平素冷清的西门,忽变得热闹,陆续驶入约二十辆兽车。薛通在与刘甫林约定的时刻出现,两人一同进的山庄。,!兽车驶入大院,花木掩映之中,一座神秘建筑便是刘甫林口中的沥山会堂。薛通打算尽可能多买多换灵物,随后远走高飞,先在雁空山待上百年,管他什么青兀、赤炅,待沥山之争尘埃落定,再回来看看。那些灵物无关大局,犯不着为此与青兀或赤炅对敌。但事情并非如他想像的那般简单。午时一到,紫虚真人与另两修进场。紫虚真人一身紫云道袍,白须白眉,身旁二修则服饰相近,真法顶峰,玄青色道袍,灰玉道冠,两道斜眉轻挑,目光透露些许孤傲气息。场上之人,皆暗暗吃惊。“呵呵,沥山会聚集了沥山最强修士,决定本城大政方针,今日算是建会以来最大的扩容,刘副会长举荐薛道友入会,本法举荐青扬、青易二位道长。”紫虚真人说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二位道长居住沥山?”角落里灰衣修士问道。“正选址建府,用不了很久,下季沥山会前必安置妥当,姜道友不会是要求他俩搬来后,再谈入会的意思吧。”紫虚真人反问。“没有、没有”姜姓修士声音很轻,摆了摆手。沥山会并非铁板一块,紫虚真人远未到一家独大的程度,但姜姓修士显然也无法独自承担反对的压力。“刘某觉得,还是下次为好,毕竟会规在那。”刘甫林说道。会堂反对声立多了起来。“本法已购薄地数百顷,临时居住,诸位不必争了。”青扬抛出地契,说道。“我俩受紫虚道友之邀,搬至沥山,是不想看到沥山落入他人之手,另恳请补发朱家玉牌。”青易话中有话。“各位可要搞搞清楚,别稀里糊涂成了他人棋子,最后陷入不可收拾的境地。”青扬以威胁口吻附和。两人矛头直指薛通。遭人挖苦威胁,这让薛通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紫虚为何倒向了青兀?”薛通传音问刘甫林。“或因朱云祖之死,沥山平衡打破,青兀、赤炅占领沥山势所难免,紫虚宁肯臣服灵尊之下,不愿低你一等。青兀找到紫虚,他便顺势倒了过去。”刘甫林传音。“薛某为灵物而来,很快就离开沥山,你们的事就不参与了,交易会可以开始了吧。”薛通说道。他不想争一时闲气。“薛道长取了朱云祖遗物,其中不乏朱家的传家宝贝,不如拿出来变卖,朱家人优先,老夫可代为交易。”青扬接话道。薛通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朱云祖狂妄自大,自寻死路,薛某放过朱家其他人,已属手下留情,就不要拿来说事了吧。”“沥山会以议事为主,灵物交易次之,朱云祖之物,一旦流落市面,朱家人皆有权收回,诸位觉得如何?”紫虚说道。薛通忽然觉得,紫虚除了引入新人,欲把持沥山会之外,还在设法激怒自己。“那薛某赠给莫谦、李大嘴等人之物,皆要收回?否则一旦被彼等知晓,就去找那几人的晦气?紫虚是在有意挑起争斗?”薛通不由得再度审视起眼前的局面,“看起来若非沥山会各路高修在场,这三人极可能直接动手。”“他们到底还有无其他帮手?”一种不甚安全之感,立涌上心头。:()大荒魔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