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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九幽八(第1页)

杜圣清淡淡道:“施溪,以你现在的力量,可还没资格做【天子杵】的主人。”施溪没有回答他。他喘着气,捂住伤口。长发遮住神情,冷汗和鲜血一起自额角鬓边流下。使用帝王瞳,需要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和术力。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不能退后。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敌人是杜圣清。紫金色的瞳孔,因为痛苦甚至氲出了浓郁的血,积在他眼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视线一片漆黑。施溪疼得四肢百骸都在战栗,却强忍着,从牙缝中颤抖地吐出字。“滚。”他一声又一声说:“滚。”然后跌跌撞撞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后退。像幼龙被逼到绝境,只能靠咆哮,吓退敌人。现在他拥有了【天子杵】的灵,他的声音、他的视线,就有无限威压。寻常的圣者,是不敢顶着帝王威,朝他靠近的。因为每走一步,都如同行于刀山炼狱。但这是杜圣清。杜圣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轻轻浅浅地吐出一口气,笑说:“你不该在羽翼未丰时,就与我为敌的。”“因为我和你一样不怕死。”“我们都一样喜欢赌。”杜圣清说:“那就试试看吧,看【帝王瞳】,能不能在我杀了你前,先杀死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怒意。杜圣清语气风轻云淡,他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时,心情会变得平静。他已经是天下顶尖,叫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六阶圣者。可在与自己才二十岁的儿子为敌时,依旧没有半分轻蔑。他想杀一个人时,他只会去想怎么杀、如何杀,他不会去想这个人是强是弱,杀了他要付出什么代价,于他而言值不值得。执着到杜圣清这种地步,其实半点看不出疯魔。扭曲到极致,也是一种纯粹。就像今日,他想杀施溪,就算付出巨大代价,赌上命都无所谓。一个六阶的圣者,用命都想杀他……施溪直面他,依旧被无尽的窒息所笼罩。他从袖中拿出【千金】,指腹冰冷苍白,发颤地摸过它的每一寸棱角。想从杜圣清手中逃出去,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在他和天子杵结契,让它灵身分离时,就已经做了决定。“跟随我吧。”他闭上眼,对那跟他灵魂相融的紫龙哑声说。下一秒,他用伤痕累累已经见骨的另一只手,拾起身下的天子杵,毫不犹豫,将它丢入了下方的湖水中!沉棺消融,瘴气四散,如今那面湖沸腾不止,正是腐蚀一切事物的时候。“施溪!”杜圣清难以置信,怒喝。可他还是转身,挥袖,骨鞭挥扬,把天子杵接住。这一瞬间,他抽回所有压在施溪身上的力量。施溪也终于有了机会,咽下喉间浓烈的血,沿着骨梯,往地上跑去。拿到【天子杵】,是杜圣清成神的关键,他不敢在这事上冒险。他握住它像握住一柄权杖,可现在被他拥有的天子杵是残缺的,只有二分之一的力量。杜圣清怒极反笑,寒声说:“我的好儿子啊,你给自己选了最难的一条路。”他重重一鞭,震碎山河,无数灰飞好似化作“白蛾”,遮天蔽日往外面飞去。他给所有手下,下了对施溪的追杀令。连他自己都打算,亲身追出去的。这时,不速之客的到来,拦住了他。姬玦用剑斩开所有瘴气,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通向青云的白骨长路上,施溪浑身是血,被逼到绝路,少年在骨梯上,踉跄地跪下来。他双目好似失明,可紫金瞳依旧汹涌燃烧,血和泪一起从炽热的瞳孔中流出。最后破釜沉舟,找到机会,逃出生天。姬玦仰起头,与心疼一起泛起的,还有遥远又熟悉的杀意。他以前不敢把施溪带入局,就是因为知道这种无力。施溪面对杜圣清的绝望,和他小时候在婴宁峰面对东君时,一模一样。姬玦握着荧惑尺走上前去,都不需要他出声,他的到来,已经叫杜圣清警惕,彻底愣住,杜圣清偏过头来。“姬、玦?”山崩地裂,地宫成为一片废墟。阴阳家掌天地气,姬玦身旁,一蓝一红两道流光交汇。蓝色的是沉棺之水,红的是【心弦】释放出的那场大火。杜圣清站在高处,连追杀施溪都顾不上了。他表情看不出喜怒,紧皱眉心,寒声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姬玦意味不明回答:“我么……来取神器。”他没再废话,红蓝两道流光回旋交错,最后汇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取掉落在地上、被骨鞭缠身的【天子杵】。杜圣清死死盯着这一幕,随后有些疯狂地笑了,弯唇,森寒说:“你想在我这里,当那个得利的渔翁,会不会太狂妄了点。”荧惑尺在他手中旋转,扭曲时空。一瞬间,天地五行都变得紊乱暴躁。那缕风擦过杜圣清脸颊时,他愣了下,说:“你要破阴阳六阶了?”姬玦不答。杜圣清:“看来他们猜的没错,最先成神的人果然是年轻一辈,一个你,一个施溪,还真是少年天才。”他说:“你想得到完整的天子杵,可不仅要对付我。你还得先杀了施溪,因为现在天子杵的灵在他身上。”姬玦:“我和他来日方长。先对付你。”和马上要破六阶的阴阳家家主争夺神器,饶是杜圣清,也不敢分心。他脸一沉,取回骨鞭,转而去对付姬玦。姬玦观星数载,荧惑尺在他手中,散发出红色的邪

光来,好像就是他出生时的星相一般。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姬玦走入风中,长发翻飞,光影落在他眼角,隐有妖异之相。他这六年,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杀人。和东君周旋那么久,对上杜圣清未必有胜算,可也不落下风。杜圣清微笑:“我要是你能被你抢走天子杵,算是白活了两百年。”姬玦:“是吗?”施溪堪堪逃离杜圣清的追杀,沿着骨梯,爬出地宫,重见天日,就再也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血来。他眼中的紫金色消散,只剩一双赤红的眼,布满血丝。在翟子瑜的带领下,骨梯现世的一刻,圣人学府的弟子就率领云歌城百姓一起走了。那些诸子百家的邪修,大部分都还在城外。于是偌大的一个云歌,这一刻成了空城。他停下的位置,正是皇陵山头。烈火与洪水过后,遍地都是泥沼焦土。天际有一道朝霞升起,长天泛起鱼肚白。施溪闻着草木腐烂的味道,脸色苍白得像是纸一样。他想逼着自己起身,可是他流血过多,都已经意识模糊了。只能暂停下来,先用医家术法给自己治愈伤口。在他疗愈伤口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铃声。叮铃,叮铃。是她腕上缠枝的护花铃。纳兰诗不知从何处出现在这里,坐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山河残破后的第一场的日出。她的眼睛是琥珀色,像个倒映世间万物的万花筒。杀了鬼将军,了却仇恨后,纳兰诗再也没了当初歇斯底里的疯魔。“这里马上就要成为九幽了。”施溪也念出了它的新名字,干涩沙哑:“……九幽。”纳兰诗:“我没想过你能从杜圣清手中活下来。也许,你真的能杀了他。”施溪抬头:“你不是杜圣清的手下吗?”纳兰诗微笑:“我吗,以后就不是了。”她拔下长发中的蛇首发簪,把它递给施溪:“我之前就答应过你的。你帮我杀了【鬼将军】,我赠你一样神器。”施溪没有接,低声说:“纳兰诗,你到底想做什么?”纳兰诗:“杜圣清对你下达了追杀令,可我不想你死。”她偏头看他,轻声说:“施溪,我其实还挺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的。”他和哥哥完全不像,可她又常常觉得熟悉。“或许,你会告诉我,另一个,不需要用血作结的传奇的答案。”纳兰诗长发静落,语气清淡。“现在九幽现世,天下恶人,团结一致,定都于此。你们正道的稷下学宫是不得不办了。”“赵国地处中州,他们把商议稷下之事的会议,选址确定在鹊都。”“你逃去鹊都吧。那里马上诸子百家齐聚,九幽之人是绝不会轻易去那里追杀你的。”纳兰诗:“簪首的那颗珠子,是由楼兰亿万沙壤凝聚而成的。二十五年前,川罗一望无尽的血海,反倒滋养出了一件从未出世的神器。”“【扶桑】受损,现在神农院四处寻找土类神器。你拿它去赵国,他们会把你奉为座上宾的。”“还有施溪,”纳兰诗本来不想说,可她看向这个少年苍白的脸,还是忍不住:“追随杜圣清的人,诸子百家每一门的术士都有,可唯独没有阴阳家。”“自【湘水君】过后,阴阳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被婴宁峰所通缉的恶人。是阴阳家真的没恶人了吗。不如说,是他们上到主家,下到分家,早就善恶难分了……”“你真的接触外面的世界,接触九流十家,就会明白姬玦背后的势力多危险。婴宁峰有东君,有婴的存在,只会比云歌城的水还要深。”“施溪,不要再去冒险了。”她言尽于此。施溪什么都没说,他接过那枚簪子,收拾好伤口后,久久低头,只哑声说了一句:“谢谢。”他没有再看云歌一眼,沿着这条白骨路,往城外走去。眼睛被紫火灼烧,当时听觉、嗅觉、视觉临近空白,可他依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杜圣清这样一件事做到极致的疯子,怎么会不追出来呢。只是有人帮忙拦住了他而已……人生的每一次分别,竟然都因为无力和弱小。千金楼面对东君时如此,云歌城面对杜圣清亦然。机关城六年里,日夜不停地修炼,心心念念,想着有朝一日杀上婴宁峰,去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跟我走。但现在,他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还好你没有跟我走……你若是没有成为姬玦,你还是那个徐平乐,你今日就要被我拖累下地狱吧。一阵风吹过,他突然觉得脸上冰冷。施溪有些错愕地抬起手来,摸到了一手的水。他哭了吗?“哭什么呢。”施溪低声说。他没想过回去,拖累姬玦,但也没想过,不告而别。他会在城外等他,等他们的最后一面。谣娘说得对,别回去耽误人家成圣了。杜圣清也说得对。——成神的道路,就没有坦途。!妾在山阳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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