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落落握着蒋佑祈的手收紧,像是个钳子似的钳着他。蒋佑祈第一次感觉到,她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要捏碎他骨头似的。蒋佑祈没吭声,反手握住邬落落,手指动了动,摩擦着她的手背表示安慰。碍于她家长在,蒋佑祈也不好大动作。“哎!”邬妈妈叹了口气,拿起杯子喝水:“这事儿该怎么说呢,落落,你别怪爸爸妈妈,我们原本你是想着等你高考完之后再说的,但是……”“那你们等啊!”邬落落像是一只点燃的火箭,一下子蹿起来,嗓音因为尖锐变了声。“为什么不等到高考以后?为什么现在说?你们究竟忍了多久才下的这个决定?”邬落落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跟水龙头似的,她瞪大了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却怎么也不行,泪水一直模糊她的视线,控制不住。邬妈妈慌了,从小到大都没见邬落落这样跟自己说话,也没见过她哭的这么歇斯底里的。邬爸爸在一旁问:“你知道了?”“是!”邬落落绷着小小的身子,上半身前倾:“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提前回来,我都听见了!你们就算是骗我,为什么不骗久一点,你们怎么不骗我一辈子?!”“落落,这事儿妈怎么骗你……”“这是什么话,”邬爸爸突然起了脾气,指着邬落落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自私了,这事儿怎么骗一辈子,你不考虑别人吗?”邬妈妈想抱抱邬落落,邬落落一把打开她的手,一头扎到蒋佑祈怀里去了“你别吼她,”邬妈妈护着邬落落:“你体谅一下孩子。”“我体谅,她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邬爸爸吹胡子瞪眼,气息不匀。蒋佑祈瞅着这两人,脸慢慢的冷下来。父母离婚,最遭罪的还是孩子,孩子做错了什么,要在承受这样的负担和痛苦。印象里邬爸爸是脾气不太好了点,不过现在看,这位不仅是脾气不好,三观也有问题。“你们离婚,还怪不到落落头上吧?”“她姑离婚又重病,总要给个接受的时间。”蒋佑祈和邬妈妈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整个人客厅突然在这一秒就安静了,就连怀里呜咽的人都没了动静,声音像是被人用刀劈掉了一样。蒋佑祈和邬妈妈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蒋佑祈才先回过神问:“落落的姑姑要离婚?”邬妈妈也后知后觉地回:“是,已经离婚了,现在人在医院,不太乐观。”顿了顿,邬妈妈又看向邬落落瘦瘦的后背:“她跟你说,我跟她爸要离婚?”话说到这儿一切都明朗了。蒋佑祈先是绷劲的神经放松,随后身体也软了些,最后人没忍住,笑了一下。某种程度讲,这比吵架说气话乐观多了。轻轻拍了拍邬落落后背,蒋佑祈柔声问:“你说还是我说?”他感觉到胸口有只小爪子虎抓了他一下。“那我说吧。”蒋佑祈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都说了。邬爸爸和邬妈妈听完以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邬妈妈:“我跟你爸怎么可能离婚,真离婚我公司股份还得分给他一部分,便宜死他了!”邬爸爸:“……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感情是用维系似的。”邬妈妈翘起二郎腿一翻白眼:“哼,还真说不准哦!”邬爸爸:“你之前倒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邬妈妈懒得说以前,拍着邬落落后背说:“傻孩子我们你爸虽然总是吵架,但我们不会离婚的。”邬落落从蒋佑祈怀里拱出一张小脸,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上还蒙着一层水气:“你们说的,是真的?”邬妈妈拿过纸巾帮着邬落落擦眼泪,哄着说:“当然了,我跟你爸可是自由恋爱,自己选的男人,跪着也得过完一辈子,我说你怎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原来是误会了。”邬爸爸这会儿话都不想说,出去透风去了。“那姑姑怎么回事?”邬妈妈跟邬落落讲了姑姑的事儿,这事儿瞒着邬落落,是因为她跟姑姑感情一向很好,小时候姑姑还照顾她一段时间,半个妈妈一样。本来想着邬落落高考完,姑姑也病好些再跟她说的,但是现在姑姑的恢复的不理想,医生说可能挺不过这一年,这就不得不说了。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蒋佑祈在一旁听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小兔子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蒋佑祈想回家看看蒋崇了。这边,他不用在担心了。他刚起身,邬妈妈叫住他说:“你叫蒋佑祈吧?我叫你小祈好了,你家里人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