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年,即使没有自理能力,也会积极求生。更别提,你年仅二十六岁。
你怕死吗?
你只是怕疼,但不怕死。
你想,如果到非死不可的地方,希望死得轻松一些,最好是无痛死亡的最好。
梅克斯的呻吟声响起,你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身躯,如你所料,他发烧了。
昨日的鞭刑,虽然伤口处理得及时,但回来后没有时间休养,没有及时换药,加上身处这满是细菌的地牢,感染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的背包落在梅克斯家中,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拿走。
所幸的是你每一件衣物的衣袖里,都缝制有应急的药物和别针,以应对背包丢失的情况。
你掐着昏迷的梅克斯,小声在他耳边低语:“听着,我这里有退烧抗感染的药。昏睡没有办法吃药,你如果有意识,就吃下它。”
你将药片塞进他的嘴中,确认他吞咽下药片后才放心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你摸着他的额头,烧是退了,但他又不停地呢喃着冷。
一会热,一会冷,怕不会是烧成了傻子。
但在长廊见到的梅克斯,那神气强势的样子不像是个傻子,希望他能挺过来吧。
犹豫片刻后,你将躺在地上的他抱在自己怀中,许是感受到温暖,他迷迷糊糊地往你怀里拱着,死死抱住你的腰肢,祈求你别走。
你恍惚间看到那个在大雪纷飞的小孩。
在现实生活算起来,你认识那小孩也未超过三天,他此时的神态和那时的他如出一辙。你不知道在他眼中,你是怎么消失的。
或许是如同灵魂一样,瞬间消失。
也有可能像流沙一样,一点一点消散。
但无论是哪一种,想必他都不会好受。
此时柔弱的他,和当初怯弱的小孩重合在一起,你没有办法再将他们划为不一样的存在。
算了,跟孩子计较什么。你想。
索性顺着他的意,让他上半身全依靠在你怀里,源源不断地汲取你身上的温暖。
睡意袭来,你沉睡过去。
梅克斯醒后,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空无一人的地牢,整个地牢空荡荡,似乎喂药,怀抱都是他的臆想。
可口中苦涩的药味依然存在,他手心紧紧窝着的是一枚细小的别针,此时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消失。
梅克斯连忙抓住它,被针头刺伤,幻影竟渐渐凝实,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起身敲着木板,招来看守人:“跟我一起的女孩呢?”
看守人奇异地问道:“什么女孩?”
“刚才一共抓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女孩!”
看守人回答:“只有你一人。”
梅克斯心有不甘,叫回要走的看守人:“放我出去,我给你主教大人要的东西。那东西在我的住所里,除了我,谁也不会找到。”
梅克斯回到家中后,当时你留在家中的背包早就不见,背包的位置仅剩下一个玫瑰摆件孤零零地在那。
在与你一同闲逛的市集中的摊主,无一人对你有半点的印象。
你的痕迹被无情地抹去。
梅克斯游离在热闹的市集中,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