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保持联系,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我高中一定会回到怀川的。”离开前,陈颂又转过身,认真地把自己中午说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了,啰啰嗦嗦,又不是生离死别。”少女潇洒地朝他摆摆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灯,估计外公已经睡下了。时安换了一条路离开。
傻子,她早就搬出外公家了。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了一地,让时安无端想起公园的晨曦。
陈颂今天好幼稚,说什么高中还要回来,是个聪明人,见过了省城的繁华,怎么会愿意回到这个小县城呢?
时安是平常大大咧咧,但她又不是傻。
三年后的陈颂,绝对要比现在更加成熟冷静,他应当会权衡得清利弊的。他会沿着他已经确定好的梦想,一路乘胜追击,在省城读最好的高中,考一个顶尖的大学,拥有一个令人瞩目、璀璨闪耀的未来。
她相信陈颂,一定会做到的。
至于自己,也会在这个小县城,赤手空拳,尽最大的努力,闯出去,去虎背山的外面看看。
“陈颂,如果有缘,我们大学再见啦。”
时安望向头顶的月亮,不去理会心间那一抹难过,对着皎皎明月,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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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我一边拉着人家手,一边说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年少不懂事,大家别信。
年轻真好
崩溃
别人的中学是怎么过的时安不知道,但她感觉,怀川的初中部,总是在揠苗助长。
譬如班主任对清北的大肆宣扬,几乎每天要来上几遍,搞得时安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要要高考了。
“在看什么?”程韵从食堂回来,一边啃着手抓饼,一边将头探到时安的跟前。
手抓饼的香味在周围弥漫开来,一闻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鸡蛋放足了量。
时安将《平凡的世界》封面给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欣赏程韵吃东西的美景。
程韵其人,年级里出了名的大美人,此刻即便是吃着手抓饼,也丝毫不减画面的观赏性。
时安觉得自己颜控真的没救了,从小到大,她总会费尽千方百计寻求和颜值高的同学接触的机会,再通过接触加深彼此了解,最后把对方混成铁哥们。
不过程韵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大美人对时安并不像平常那么冰冷,更甚至在初一的时候主动和时安接近。
时安想过为什么,也煞有其事地拿这个问题去问过程韵,谁知大美人邪魅一笑,伸手抬起来了她的下巴,故意用调戏的语气说:“因为小妞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啧,说实话,虽然对方是女生,但是冷不防被这样一个大美人调戏,时安还是一瞬间红了脸。
这种问题自古就没什么标准答案,有些人或许性格迥异,但就是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莫名契合,譬如她和程韵。
两人性格相差天南海北。程韵清冷,自进入怀川就稳坐历次考试的第一把交椅,平常除了学习,不好与俗人交接。时安热情四射,平常性格大大咧咧,遇到事情比班里的男生还直球,成绩大部分时候在年级前十,但时不时会去二十名开外晃悠一圈。
“韵韵,我的韵姐姐,啊我好可怜啊,培优的奥赛题我一道也看不懂。”
终于有了发泄对象,时安直接扔下手里的书开始抱着程韵的手臂哀嚎。
“你手里那本书不错,你可以通过它增强一下面对困难的意志力,等意志力充足了,再开始做数学。”
程韵擦擦手,从课桌里掏出错题本开始整理培优时的错题。
好姐妹要专心搞学习了,时安也不好再死皮赖脸打扰,又乖乖坐回了座位上,盯着看了一半的书发呆。
什么面对困难的意志力嘛,她只看到了孙少平在田晓霞家里吃的白面膜和猪肉炖粉条,搞得她明明吃过饭,现在又开始流口水。
不行,在和数学殊死搏斗之前,她必须去学校小卖铺吃一根关东煮!
行动一向果断的时小安说去就去,当即把零钱揣校服兜里往便利店走去。
实在不怪她灰心丧气,进入初二下班学期,学校突然组建了什么培优班,把尖子生笼络到一起进行拔高,说是要为怀川的高中部提前培养清北种子。
草!有没有天理了!那清北种子高考的时候也不考奥赛题啊!英语和语文倒还好,但面对难度陡生的数学,时安真的很想对着想出这个方案的领导破口大骂。
不是每个人在高中阶段都能走奥赛这条路的,至少时安很清楚,自己不是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