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玖松开郁珩的衣襟,呵呵笑开,边拍手边喊,“在一起、在一起……”
一句疯话让裴梓鑫的杀气顿消,看着她的眼底多了几分研判。
“你疯啦?”郁珩受不了她,连忙换个位置,离她远一点。
卫梓鑫却想,她不排斥、不轻视他们吗?“她没疯,只是醉了。”
一醉解千愁,她的愁解脱,轮到他们发愁了——对一个知道秘密却又支持秘密的女人,他们该怎么处理?
邵玖趴在桌上,指着郁珩的鼻子,对他谆谆教诲。“既然爱上就别理会外人眼光,爱情得来不易,众里寻他千百度,要多少个蓦然回首,才能在灯火阑珊处遇见那份命定,要珍惜、要握紧,别让幸福在眨眼间失去。知道不?”
这话击上两个人、两颗心。
他们互望对方,眉宇展开透出淡淡笑意。“难怪翊恩会对她死心塌地。”
这么与众不同的女人啊!郁珩看着她,目光越发温柔。
再喝一杯酒,她借着酒疯爬到桌面,横过桌子、指着卫梓鑫。
“你!不要被别人的闲言碎语影响真心,不可以对我家冰山美人始乱终弃,就算你的身分很高级,也要对他忠实到底,不能左拥右抱、泡过一个又一个,那是渣男的行为,不可原谅!如果你敢让我家冰山美人伤心,呵呵……我发誓,一定会把你从龙椅上拉下来。”
郁珩一惊,连忙捣住她嘴巴。“你还要不要命?什么话都敢乱讲。”
邵玖不爽,手舞脚踹挣扎不已,幸好酒精发挥了效应,不然依郁珩的实力,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踹成肉饼。
裴梓鑫没有生气,反倒呵呵笑个不停。
士为知己者死,邵玖非但不能杀、还要赏,要把这颗小豆丁好好养大、养肥,养成一棵参天大树。
郁珩松了手,邵玖却反手把他拉住、不许他离开,仰着头继续叨叨。“专一是爱情里重要的分子,但是你们的婚姻允许不专心,这么冲突的两件事情怎么能够合而为一?如果冲突了怎么办?是要丢掉爱情还是婚姻?”
郁珩终于明白她随身携带的太阳为什么会消失,终于了解她脸颊上的冰珠子是怎么回事。因为翊恩身边的宋窈娘对吧?当初就是因为她,邵玖不肯嫁,说到底还是自己劝服了她。那么,自己该不该为她的伤心负责任?
“宋窈娘不过是个小妾,值得你念念不忘?”
“错,不仅仅是小妾,他们是深情缱绻,是暖暖的合法共同拥有人,他们经历过我不曾经历的,他们的革命情感我没有参与,她是裴翊恩的深闺梦里人,裴翊恩是她生生世世的眷恋。为了爱情,她已经对我宣战了。”
“那你打不赢她吗?未战先降了?就这么没出息?”
她蹶嘴,晃了晃指头。“抢来的爱情不是爱情。”
“连抢都不抢就放弃?亏翊恩那么爱你,你却不肯为他付出心力。你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分享快乐,爱上一个人,就会愿意陪他承受悲痛,你不愿意陪他承受悲痛,凭什么说你爱他?”郁珩问。
他就是因为邵玖这句话才主动请缨,陪梓鑫上战场。而说这话的人啥都不做,光会委屈了?
“白莲花是他的幸福,不是他的悲痛,这种幸福我分享不来啊,我好怕的。爱情,专一很难、坚持更难,也许坏蛋早就不爱我了,也许一开战,爱就变成恨了,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插进去,也许……”
她又笑又哭,明明眼睛弯得很美丽,明明嘴角勾得很风情,但是浓浓的哀恸裹住她的心。“冰山美人,我嫁给你吧!我当你们的烟幕弹,有我掩护,你可以尽情发展你的爱情,而我……牢牢守住本心。我们各取所需好不好?”
郁珩没回答,只是绷着脸看她。
微微一笑,邵玖知道没门儿,这话只能拿来过过嘴瘾,谁让她已经嫁了呢?
笑容依旧盎然,胸口却苦涩烦闷,端起酒她喝过一杯又一杯,想彻底把自己灌醉。
见她喝得那么猛,郁珩抢过杯子。“别喝了,这酒贵得很。”
“主人何谓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卫梓鑫把杯子递回她手上,亲自为她倒酒。
她醉了,醉得乱七八糟地趴在郁珩身上,她鼓起腮帮子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借我靠一下吧,这个晚上就好。”
她要求得很卑微,他无法拒绝,但她真的不懂男人,谁说他不喜欢她的?
明明就很喜欢,虽然就真心疼惜,明明把她当妹妹,明明就……不怪她,她对男人的经验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