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郁珩居高临下问。
“我不想嫁给裴翊恩,不想和宋窈娘过招,我只想简简单单生活,不想在宅斗里消磨青春。朋友妻不可戏,你娶我裴翊恩才会消停。”
郁珩不发一语。她的提议让人动心,他确实需要一个妻子来堵住悠悠众口,如果那人是邵玖,确实可以接受,但她也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戏。
一根根扳开她的手指,动作慢到让人以为他在进行行为艺术。对,他连这么小的动作都美到让人心惊。
将衣袖拯救回来后,他问:“看过翊恩带给你的礼物吗?”
“看过了。”
“有没有一把镶着红绿宝石的匕首。”
“有。”
“为了抢它,翊恩追着敌人跑百里,砍掉人家头颅,腹部也受上一刀。我骂他,那个人有那么重要,非要豁出性命将他头摘掉?他一面缝着伤口一面回答我,他的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刀,小豆丁爱财,又长得漂亮,得有把好刀保护自己。”
喘着大气,邵玖无法回应。
不值得的,不过是一把刀,万一伤得太厉害,救不回来呢?万一演变成蜂窝性组织炎,不得不跟世界说再见呢?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里,任何小伤都不可以有。
“知不知道每次出征,他身上都会带着你的信?”
“为什么?”她联想起逼他脱衣那天,他身上确实带着她的信。
“对,为什么?又不是盔甲或武器,护不了他的性命。可他说信贴身收着,脑袋里就会浮起小豆丁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就会无缘由地感觉到希望,就会相信自己能闯过重重关卡,就会认定自己一定能赢。
“军队里麻沸散不够用,每次缝伤口时,他总把麻沸散让给别人,手里却紧紧握住你的信,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默背需要专注力,一专注就会忘记疼痛。军医玩笑着说那是信还是符咒?居然这么好用,还说要誊抄几百份,发给需要的伤兵。翊恩最厌烦背书,却拿你的信当金科玉律,为什么?因为他非常、非常喜欢你。”
原来不是她默背他的信,他也一样默背着?他对她的喜欢,真的有那么多?
“你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小豆丁,是谁都不可以误触的逆鳞。相比起来,你简直糟糕透顶,如果于他无心,为什么多年书信往返,让他误会你的感情?为什么给他错觉,让他以为再多做一点,你对他的喜欢就会与日俱增?”
“够了,阿珩。”裴翊恩怒斥。
暗卫传来消息,说玖儿接到圣旨,盛怒之下砸了后墙往外跑,他一路急急忙忙追过来,却没想到会看见她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垂头丧气在阿珩跟前受训。
舍不得了。她哪有糟糕透顶?她明明就聪明大方,明明就可爱俏丽,明明就好到不行!
裴翊恩快步上前,阻止郁珩的严厉。
“狗咬吕洞宾。”
卫梓鑫跟着裴翊恩进门,看好戏似的望望邵玖、再看看翊恩,之后走到郁珩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动作微小,冰山却在瞬间融化,眼底漾出一抹笑。
“你就是邵玖?这次的事,可要多谢你了。”
邵玖看向站在一起的郁珩和卫梓鑫,看着两人间的十足默契、眼波流转,像是不小心touch到某个开关,嘶地一下灵犀钻进她的小脑袋,瞬间惊得小嘴微张。
那种感觉像是看见肖战和王一博并肩,好想边拍手边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不行,一定是她弄错了,用力摇头,她的心太龌龊,思想太不纯净,可是只要在郁珩跟前,她就是会被直觉拉着走,邵玖下意识拍手,嘴里喃喃自语。“在一起、在一起……”
郁珩、卫梓青没武功便罢,但裴翊恩和卫梓鑫听得一清二楚,这小丫头太过敏锐。
卫梓鑫笑道:“你献图有功,让我和翊恩顺利将前太子及他两个儿子活抓,父皇奖赏他千两黄金。”
千两黄金……那是她的钱啊,是她发现的,皇帝半毛都没给,只给了个没啥用的封号和她打死不要的婚姻,这就是绝对的权力、打不败的权力,她再愤怒也无法抗议的权力!
卫梓鑫和裴翊恩对望一眼,瞬间爆出大笑。她的表情一清二楚——比起赐婚和郡主,她更想要千两黄金。
“我让翊恩把钱拿出来,在父皇生辰时送上大礼,龙心大悦下前途指日可待。他却说功劳你有份,他捞到爵位,钱自然要归你。”
邵玖猛然抬头,意思是……千两黄金通通归她?眼底星光乍放,方才的委屈可怜消失不见,她要钱、要很多的钱。
裴翊恩失笑,早知如此不必跟她讲那么多,直接列出“嫁给他的十大好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