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办法,”贺阳抓起领带套在脖子上,一脸幽怨,“经纪人安排的,非去不可,你以为对着那帮人装一晚上,我不累啊?”
“其实也未必是坏事,”罗岁言笑着说,“你多去几趟说不定演技就磨练出来了,以后年纪大了做不成模特,还可以进军影视圈。”
“走吧走吧,你如果不陪我去,经纪人还得帮我找个女伴,我又得多演一份戏。”贺阳弯下腰,作势要去拽罗岁言。
“停停停,你别碰我,我自己起来,”罗岁言收起双腿,将手机放进包里,起身伸了个懒腰,“提前声明,我最多只陪到十点,再晚就不行了,我得回来睡美容觉。”
“行,就这么说定了,”贺阳看了眼时间,“你快去换衣服吧。”
酒会和预想中的一样无聊,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热情的假面,觥筹交错,欢颜笑语。
贺阳的经纪公司一直以来给他打造的是高冷孤傲人设,因此他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努力赔笑,但是要维持住这高冷范也没那么容易。
要微笑,但是不能笑得太过,要清冷,但是又不能让人觉得被怠慢。
贺阳一晚上都在喝酒,几次从餐点区路过,却只能目不斜视地走开。毕竟,赫赫有名的高冷模特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端着盘子大口吃肉,实在不雅观。
绕场两圈之后,该见的面都见了,该打的招呼都打到了,贺阳端着剩下的半杯红酒,悄悄溜进了角落里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只摆了两张化妆台和一套沙发茶几。
罗岁言正坐在化妆台前,笨拙地捉着一支棉签,努力将掉进眼角的一根睫毛弄出来。
听到动静,她头也没回,伸手一指,“在那儿呢,赶紧吃吧。”
配合过许多次了,两人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贺阳放下红酒杯,松开领带,重重地瘫倒在沙发上,喘了几口气。
外表光鲜璀璨、内里空虚破败,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聚光灯下,没有隐私,缺乏有效沟通,这样的压力下很容易导致心理问题。
好在他今天状态不错,稍微缓歇后就恢复了元气,慢慢起身端起茶几上的瓷盘。
瓷盘很大,寿司、牛排、水果,堆得满满当当,像座小山。
几分钟后,罗岁言终于顺利将睫毛挑了出来,揉了揉酸困的手腕,回头看到贺阳也吃得差不多了,问道:“可以走了吗?”
贺阳抬起手腕瞥了一眼,舔舔嘴角,“再等等,还没到点呢。”
说着他捡起盘子里最后两颗蓝莓,一只塞进自己嘴里,一只丢给罗岁言。
罗岁言刚被棉签蹂躏过的眼角十分不舒服,正在疯狂地眨动眼睛,冷不丁看到面前飞过来一个东西,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好巧不巧,蓝莓“扑通”一声落进了红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