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怕江凌肆生气,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打断了腿还能接上!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叫那个人哥!”
江凌肆见她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费力地将自己的火气往下压了压,松开箍着她腰身的手,坐直身子贴近她,“好,那你说说,我叫他一声‘哥’能怎么样?会掉块肉吗?”
奚阮盯着他平静下来的眼眸,莫名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自觉地乖巧坐好,跪坐在床边。
“士可杀不可辱,这不是掉不掉肉的问题,是尊严的问题。”少女仰着小脸,试图给自己增长几分气势,“再说鬼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万一你叫了他也不认呢,还不如直接让他打了算了。”
江凌肆看着小姑娘狡辩的样子差点气笑了,他勾起唇角,却怎么看怎么危险,“所以呢?为了我的尊严和面子,你宁愿断条腿?”
奚阮毫不犹豫地点头。
“奚!阮!”江凌肆咬牙切齿地叫出她的名字,火气瞬间又窜了上来,用力拉过她的手腕,“你到底分不分得清谁轻谁重!?”
“那种情况下我的面子重要吗!?”
“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打你的腿!?如果他们下手太狠又没得到及时治疗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是!你不在乎!你有自信!你知道白家的人肯定很快就会到!
但如果就那么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敲断你的腿,你知不知道我会怎么想!?我会多难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想到当时的情景止不住的心颤。
奚阮定定看着他怒到极致的眸子,脑海中浮现出他头破血流、血肉模糊、满脸是血的样子。
忽地,她鼻子一酸,眼前蒙上一层雾气,“可是,可是……”
她哽咽地说不完整话,委屈地环住他的脖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崩落,带着哭腔埋在他的颈弯里大声控诉,“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好心疼你啊!我不想再看你受伤了!我也、我也想保护你……”
江凌肆瞳孔一震,原本的怒火瞬间化成一片春雨落在他心间。
他垂下眼,搂住她哭得颤抖的身子,只觉得小姑娘的眼泪热热的,身子暖暖的,贴在他怀里连他的心都被她的温度带得温软成一滩,根本硬不起来。
“下不为例。”他轻声道,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嗯。”
“不许再以身犯险。”
“嗯。”
“要好好爱惜自己,哪怕是我为了我也不行,知道吗?”
“嗯。”
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颈间点来点去,温热的眼泪将他的脖子洇湿一片。
江凌肆揉揉她的脑袋,怕她一直哭下去,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