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翼船全速行进时可以日行千里,但因为沿途还要停靠岸点装卸货物,且河道蜿蜒曲折,驶出一个隘口后,也总有下一个需要减速的隘口,因而算下来,还得明日一早才能到达玄武城旅途闲暇无事,顾风却还有工作要做,聊完正事后,便先行离开,四人在船上四处转过一圈,最后又回到船舱中。郭朝阳和杜子衡坐在他们那边的榻上,各自单腿盘起,将剑横于膝上,拿着棉布细细擦拭。
商砚书支手靠坐在窗边,悠然地吹着河风,观赏沿路的江景,路乘半靠在他身上,无聊地晃了会儿腿,又侧头看向对面两人,问说:“你们在干什么?"当然是给灵剑做保养。”郭朝阳一副你怎么连这都要问的语气。
“灵剑还要做保养?”路乘说。
“当然了!”郭朝阳费解道,“你不也是剑修吗?你都不给剑做保养的吗?
说完后他又实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日迎战邪祟时。路乘确实是有用剑的,但只是练习用的无锋本剑,目已经被邪祟咬碎撕烂了“不做,我只有一把木剑,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路乘也果然这样说
所以这家伙不光剑法奇烂,还连把正式的佩剑都没有,郭朝阳想到此,顿时觉得可以理解路乘的无知了。他转了下身体,从侧坐变成正对着路乘,说:“灵剑不像凡铁那样容易锈蚀,但只要是器物,就逃不开磨损,除非是那种自生剑灵的神剑,已经脱离普通器物的范畴,更类似一种生灵,自然就跳脱在这种定则之外“就例如日曜月影,便是两柄上古传承至今的双生神剑,之前跟你说玄武城这一任正副城主尊号分别是日曜月影,其实上一任,上上一任也是,这两柄神剑分别归属于顾苏两家,每一任剑主死去后,神剑便会各自在两家血脉族人中选择新的剑主,而这两位新剑主,也会成为日后的新一任正副城主,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郭朝阳似乎对剑器非常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目月影两柄神剑的剑灵活得比当世绝大多数生灵都长,年龄可能得以干记,力量自然也无比强大,是以在剑与剑主中,明显是剑占据主导地位,剑主的力量也几平都来自干神剑,可以说被两柄神剑选中的主人,无论以往天赋如何,只要认主后,就几乎一定能修到化神期,但收益巨大的同时也必然有所桎梏,那就是神剑的极限也会是剑主的极限,修到化神之后,历任剑主无一人能突破渡劫。“那也不错嘛。”路乘心想那不就相当于是只要被神剑认主,那哪怕一路躺平,也可以被神剑拖到化神期?渡劫不渡劫的不重要,甚至能不能到化神也不重要,能躺平就行,真是太适合他啦。“岂止是不错,那是让人相当羡慕的好吗?”郭朝阻说。
哪怕极限就是化神期,但化神期也几乎就是修真界的顶尖强者了,当世总共才多少化神期?算上魔域的,和一些隐世的,恐怕都不超过二十名,若是日曜月影择主时不需要血脉限制,而是向全修真界公开海选,玄武城的门槛大概都不够踩,光是进城门就得挤破头了。“但日曜月影这样自生剑灵的神剑哪是那么好见的?世上总共就这么两把,大部分都是另一种情况,剑主大于剑,剑即便生出灵性,也只是剑主的从属,就像我师叔和我师尊。”郭朝阳说到这里,神色间带上一丝终于压过路乘一头的小得意,“按我们承天剑宗的规矩,金丹以前,用普通的灵剑就可以,但金丹以后,就要开始选择自己的本命灵剑了,本命灵剑可以选择别人铸好的灵剑,也可以自己锻造,但选中后就不能再更改,以心血与其结契后,灵剑便会与剑主心魂相连,便嬖如身体的一部分,剑损,人伤,剑毁,则人亡,同时本命灵剑也会随着你的修为一同成长,渐渐生出灵性,不再受器物自然的磨损我师尊的岳峙剑,原身便是在交易会上买的一把品阶中等的灵剑,这些年跟着我师尊修为一起进境成长,如今已经是媲美日躍月影的神剑,而我师叔自己锻造的照夜剑,更是跟其一起进阶渡劫,威力更胜于这两把神剑,堪称万剑之尊!"郭朝阳说完后昂着下巴,准备接受一番路乘的崇拜注视,或是对他师叔师尊的仰慕话语,但久等未有反应,还是旁边的杜子衡戮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路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没在听他说话了,正凑到商砚书旁边,拉对方的袖子。“师父师父,你有没有厉害的灵剑给我啊?”路乘不贪心的,不强求让灵剑把他拖到化神,元婴就可以,元婴不行,那就金丹,再不济筑基中期,反正拖着他动一动吧,他真的不想努力了。“你要的那种没有。”商砚书一眼看出路乘在想什么,拿起碧霄没好气地轻敲了一下路乘的脑门,但凡有,都不用路乘说,他自己就主动拿出来了,让路乘修炼折磨的只是路乘吗?天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好在,商砚书现在已经看开了,不光是必要时他可以放水的原因,另一重原因是,他终于发现了他这徒弟似乎不太适合学剑,是以这些天赶路中的闲暇时刻,他没有再要求路乘练那套互相折磨的糊弄剑法了,甚至也没有要求路乘打坐提升修为,只放任着对方吃喝玩乐睡,光音天经的威力本来也跟常规的修行体系无关,路乘是炼气或是筑基,亦或是更进一步的金丹,他的实力其实都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一切俗世的教学,都注
定是无用功不过,虽然心底已经不打算拖着路乘继续在剑道这条歧路上跋涉,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毕竟明面上他们仍然是一对剑修师徒,是以,商砚书敲完路乘后,又笑眯眯地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大把灵剑,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摆在榻上,示意道:“虽然没有爱徒要的,但普通些的灵剑还是有一些的,爱徒可以随意挑一把。
普通的灵剑有什么用?还不得他举着练?路乘顿时兴趣缺缺
对面榻上的郭朝阳和杜子衡却是一下睁大了眼,同为剑修,杜子衡对剑自然也是相当了解和喜爱的,他们一眼就从这些剑上萦绕的灵气和剑刃上内敛慑人的锋芒意识到,这些灵剑各个不是凡品,虽然在金丹以前,用普通些的灵剑就可以,但郭朝阳和杜子衡的师尊来头都很大,是以他们手中的灵剑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怎么也算玄字级的法宝了,而商砚书摆出的这些,最次的一把,都在地字级,其中更有几把天字级的灵剑!郭朝阳知道他师父已经暗地里给他攒了好几年灵石,就为了在他进阶金丹时,给他锻造或是购买一把天字级的本命灵剑,即便孟正平是一派之长,剑宗宗主,但天字级灵剑的价格也着实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在不挪用剑宗公款,只动自己私库的情况下,不是随便能拿得出来的,但商砚书随便拿出来了,还但由路乘像挑甘蔗一样地随便拿起又扔掉
他每扔一把,郭朝阳和杜子衡的心便跟着一颤,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把灵剑捡起,用袖子小心擦干净,再抱着轻声哄上两句。“这把。。。。。”路乘又拿起一把青铜质地的灵剑,剑身刻着古朴的铭文,还有几处暗黄的锈迹,整体显得很朴素古旧,不像其他灵剑那样灵光闪闪,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手扔掉,而是拧着眉端详对,就是这把!郭朝阳和杜子衡在心中齐声呐喊,这把就是天字级的灵剑,而且观其隐藏于斑驳锈迹下的那丝含而不露的凛冽剑气,恐怕正是这一大把灵剑中威力最强的那把,他们看着路乘的动作,拳头暗暗握紧,几乎想冲出去帮路乘做决定。而在端详了小片刻后,路乘也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对这把剑确实有些不同,扔时扔得格外远,还满是嫌弃地说了一句:“这把剑好丑啊。郭朝阳和杜子衡:。。。’
两人齐齐捂住胸口,后仰往榻上倒去
等心痛稍微缓和些后,他们再支着胳膊坐起,就见路乘在挑挑拣拣一番后,终于选中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地字级灵剑“就这把吧。”他道。
“路乘道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杜子衡忍不住开口
路乘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太适合直接用天字级的灵剑,在没有炼为本命灵剑的情况下,他那过于蹩脚的剑招配上过于锋锐的宝剑,很容易误伤自己,但路乘选的那把,虽说观其灵气也是地字级,但那些灵气没有萦绕在剑最根本的锋刃上,而是聚拢在剑柄剑镡那些装饰物上,这根本就是把华而不实的剑型器,甚至不配叫剑
“不要,就这把。”路乘很坚定,他满意地打量剑柄上那些金色鳞片似的装饰物,亮亮闪闪的,跟他哥哥的鳞片一样好看!“这把剑名唤金鳞,爱徒很有眼光。”商砚书赞赏地摸摸路乘的脑袋,他从后方握住路乘的手,带着对方将灵力注入剑中,三尺长的剑身便随之开始缩小变幻,眨眼间变成了一枚半个巴掌大的金错刀,剑刃锋芒俱被隐去,只留其亮闪闪的金鳞,依然闪耀,挂在身上,倒是个不错的饰品。路乘美滋滋地将其挂在腰间,商砚书帮其整理了一下系歪的带子,又随于一招,那些被路乘扔得七零八落的灵剑便自动飞回他的乾坤袖中虽然灵剑都收回去了,但带给两人的震撼却久久未绝,郭朝阳看着师徒两腰间分别系着的碧霄和金鳞,不由说:“商前辈既然有如此宝剑,为何不用呢?路乘不适合用威力太强的天字级灵剑,但商砚书却绝对不会,虽未曾看过他真正出手,但想来元婴期的剑修怎么也不会驾驭不住天字级灵剑,可商砚书一路所用的碧霄,就仅仅是地字级法宝,威力比路乘的金鳞略好一些,但真的也就是略好一些,本质上同样华而不实“这把好看。”商砚书拿着碧霄在指尖转过一圈,笑吟吟回道
郭朝阳顿时一阵心梗,心道这师徒两真是绝配,他心底同时冒出了一些疑问,斟酌着开口问道:“同行一路,一直也没想起来请教,前辈所在的平天剑宗坐落何处?“其实不是没想起来请教。是压根没想请教。因为郭朝阳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模仿他们承天剑宗的野鸡小宗门。全宗上下可能就这师徒两个。山门是无名荒山。门派则是茅草屋舍。但这些曾经深信不疑的想法此刻开始动摇了。因为野鸡小宗门怎么会有这般的财力呢?商砜书乾坤袖里的那些收藏。都快媲美他们剑宗存放名剑的剑阁了!
难不成真是他孤陋寡闻,其实真有平天剑宗这么个隐世宗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创派时间和承天剑宗比到底谁先谁后?难不成真的像路乘说的那样,他们才是后来的模仿者吧?郭朝阳简直越想越恐慌“师父,我们门派在那里啊?”路乘也问,他不是不知道门派在哪座山,他是不知道那座山到底叫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名字,是座无名荒山?“在明吾山。”商砚书张口就来
明吾
山?郭朝阳迅速在脑内搜刮一阵,又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杜子衡,杜子衡摇摇头,两人俱是没听说过有这么座山“是在平安县附近?”郭朝阳说。
“是,也不是。”商砚书高深莫测
想来是一座隐匿干平安县附近诉,需要特殊秘法才能到达的隐世仙山,对干知道方法的人,自然是很诉,不知道的,找上一辈子都找不到山门,遥远非常,这样隐秘,难怪他们没有听说过明吾山。郭朝阳脑补出了一套自洽的设定,并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宗门内弟子几何?贵派宗主是?”郭朝阳又问
“门内弟子。。。。。”商砚书做出一副歉然状,“我派规矩特殊,在修行到一走程度后,便会离开门派,自立门户,以后无论是收徒还是如何,都不会再回去,是以除我师徒二人,我也不知门内弟子目前数目几何。’“不回去的话,那彼此也不再联系了吗?”杜子衡有些疑惑
“可能是隐世宗门的规矩,若非如此,又怎么能一直隐世呢?”郭朝阳又开始自动补全,并且成功把杜子衡说服“正是。”商砚书笑眯眯地附和,“所以门内目前宗主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创派祖师是邀月真人。“邀月真人?”杜子衡心中一动,“听起来有点耳熟,劫火太岁的某一个化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化身?”路乘说
“就是假身份。”杜子衡解释说,“劫火太岁此人行事乖张无常,全凭喜恶,听说他为了找乐子,时而会扮演些假身份,像是什么正道仙师,深山隐士,有时候还会扮演成平平无奇的凡人书生,而且他扮演这些身份时,也会做符合这些身份的事,有时候一做就是数年,是以他虽是恶名昭著的魔尊,却也实打实做过些好事,有一回扮演年轻的仙门侠士,他还为了拯救百姓,演了一出以身殉道呢,等事后众人为他痛哭流涕,修碑建祠时,他又以真身出来相见,忙活这一通,就为了欣赏众人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他真是有够无聊。‘
’路乘评价
“确实。”杜子衡深以为然,这同时也是修真界大部分修士的共识,劫火太岁是个大恶人,也是个有够无聊的大恶人。他道:“所以劫火太岁的本名和本相都少有人知,因为他的假身份假面孔太多,唯有其独一无二的劫火,可以辨识其身份,不会错认,但即便是最终将其诛杀的日月影两位仙尊,所见的也未必是他的真正面容。“他那么爱演,不会是假死吧?”路乘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可能?”郭朝阳说,“劫火太岁从陨落至今已经六十余载,依这个魔头的性格,怎么可能安生六十年不搞任何乱子?”“也许是他搞了你们没发现,也许是他正在搞,但还没到显露真身的时机。”路乘推测得愈发大胆,近乎天马行空,“说不定他就藏在我们见过的人里呢。郭朝阳轻嗤一声,完全不信,杜子衡也是摇摇头,委婉说:“可能性不大,日曜月影两位仙尊见证,他应该确实是死了。"唯有商砚书露出一副意外又赞赏的神色,把路乘揽过来抱在怀中,撸猫一样顺了顺后脊说:“我徒儿颇有慧根。‘他动作很自然,路乘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很配合地就靠在了对方怀中,杜子衡却看得有些别扭,寻常师徒会这般亲近吗?要知道路乘可不是小孩子了,而是跟他一般大的少年,反正杜子衡是无法想象自己师尊这样揽住自己摸后背的画面的,他师尊当然也会关心弟子,就像之前的来信,但也许是天生性格冷淡的缘故,裴九徵从不会与弟子太过亲近,像商砚书这般时而摸头捏脸的亲昵举动,即便杜子衡还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时,也未曾有过。他按下心中的别扭,轻咳一声,带回话题说:“据我所知,邀月真人似乎就是劫火太岁用过的其中一个假身份。说话时,杜子衡直直看着商砚书。
原来这个名字已经用过了吗?他倒是不记得了。商砚书被当面指出这一点,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只煞有介事地皱眉说:“想来是他听闻我派师祖名号,模仿而来,真是岂有此理!我派祖师之名,岂容此等宵小玷污!“岂有此理!”路乘跟着喊了句,虽然他此刻才知道原来他们派不止两个人,还有这么位从没见过此前也从没听商砚书提起过近似无中生有的祖师。"这种摩头行事就是这般厚颜无耻的,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也不奇怪。”郭朝阳明明是附和,但商砚书微笑着看向他时,不知道为什么,郭朝阳心中又冒出那种毛毛的感觉。他决定不再追问平天剑宗的来历,既是因为心中那股莫名的危机感,也是因为他怕真的问出对方比他们创派早,不管了,不问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有,嗯,就是这样,他们承天剑宗仍然是响当当的原创大派。郭朝阳成功说服了自己他和杜子衡继续用棉布擦剑,又拿出剑油,给剑身涂抹做保养
路乘也安静地玩了会儿自己的新配剑金鳞,学着商砚书那样将灵力注入其中,控制着其变大又缩小,每一回变化剑身上都会灵光闪烁,尤其其本身就是很灿烂的金色,闪起来更是刺目,频繁闪烁的金光晃得郭朝阳又是眼晕又是窝火,即便这把剑华而不实,但路乘这样将其当个烟花棒随意摆弄的样子,也半点不尊重剑,作为爱剑人士的郭朝阳很想发表一番谴责,但自觉没什么立场
,于是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对了。”路乘玩够了后,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他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净化阴翳用的是什么法术吗?“干嘛?”郭朝阳莫名中又带着点好奇,他回过头,“你们不是说不能外传吗?
“是的,不能外传,所以我没想告诉你。”路乘说
郭朝阳:“。。。。。。
他只当路乘是在耍他,气呼呼地又转回去
“但反正不是什么光音天经。”路乘又说,
之前杜子衡就怀疑过他一次,跟顾风聊天时,顾风也是脱口而出同样的猜测,让路乘很是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好像他的马甲就是块千疮百孔的破布,谁都能掀开一样,是以他一面决定之后要更加小心的隐藏,不让自己表现得很特异,一面决定强化郭朝阳两人的错误观念,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亲眼见过他用光音天经,这两人不怀疑的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郭朝阳还会引领别人一起拐向错误的道路,堪称路乘最坚固的马甲卫土所以,路乘认真为两人洗脑说:“我不会什么光音天经,我也不是什么小麒麟。
商砚书听到这句,笑得弯起眼睛,他慵懒地往榻上一倒,枕着双手,煞有介事地附和了一句:“我也不是什么劫火太岁。“没有人说你们是!”郭朝阳扭过头,一副“你们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的无语表情。
杜子衡则是若有所思,其实方才商砚书说起邀月真人时,他心中便生出一抹怀疑,对方是否就是那位劫火太岁?而且这怀疑好像还越想越合理,劫火太岁的真名似乎姓商,且名字文雅得与性格完全不符,这些商砚书全中,甚至对方的许多轻浮举止,也与传说中的劫火太岁分外相似,但此刻听商砚书主动说起,他又突然把这些猜想推翻了,想来若是心中有患,定不会如此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真身,而目劫火太岁假身份万千,传言自然也多不胜数,他听到的也不过其中一个版本,并无多少可信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日曜月影两位仙尊亲自见证,劫火太岁又怎么可能是假死呢想到此,杜子衡也成功说服了自己,彻底放下对两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