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周老太太的精神好了很多。早上,老人家戴着老花镜坐在茶房红木桌上,提笔写着什么。周家祖上曾也是书香门节完整章节』(),导致同情江昀的人越来越多。江昀趁着这个热度,全力以赴地给他的蕴漾红酒打广告,增加销售量和销售渠道。他的蕴漾一夜成名,生产赶不上销售量,预约订单都接到了明年了。“你好好开车。”盛琰回头,看到男孩凌厉不悦的侧脸。“哎,我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江昀神色波动,小声说:“晚上陪你回家。”“宝贝儿……”“好好开车。”江昀心情不好,盛琰不再惹他。离开繁华的城市风景,进入年代久远的街区,这里曾经是城市的中心地带,只是近几十年来的城市开发让更多的人涌向新繁华区,老城区也越来越没落。驶出老城区后就是最边缘的郊区,这里就更落寞了。江昀凭借记忆找到周家老宅,看着老宅的模样他一时间也有些懵。小时候后的周家老宅,青砖瓦房,古朴静雅,可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破旧?小院墙壁斑驳残缺,周围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大门铁锈斑斑,歪在一边,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江昀小声问:“盛琰,我是不是做错了?”盛琰:“宝贝儿,别这么想,错的是别人。外婆不是说了么,咱妈还有这套房子的一半拥有资格的,我们大方地把整套房子都借给他们住,都是我们善良。”江昀:……他不指望能从盛琰口中听到仁义善良的话。就在这时,周承良从街头拐角走了过来。看到家门口停放的豪车和站在车旁的两位衣着鲜亮,气质傲人的两位男人后,先是一愣,局促地想要躲藏一样拉了下他的衣服。接着就羞恼了起来。“你来干什么!”“舅舅?”江昀惊诧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才几天不见,周承良怎么变得这么邋遢,胡子拉碴,衣着脏乱,穿着拖鞋,头发也乱糟糟的。手里还提着廉价包装的食品袋。咋一看,还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游民。“舅舅……你……”周承良眼神躲闪着,推开歪歪的大门,头也不会往里面走,不悦道:“都把我们赶出来,还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吧,以后就当我们没有关系。”“周越呢?舅妈呢?”“他们不在,哼,这种破地方谁会住?”“您一个人住在这里?”江昀惊诧,还是跟着周承良走进了宅院。盛琰紧紧跟着走了进去。宅院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没有丝毫生活气息。主人的自暴自弃,让这栋古朴清雅的青砖瓦房也显得寂寞无奈。江昀观望周围,认真地问他:“舅舅,如果那一天,我们江家落魄了,你会收留我们吗?”“笑话,()江家怎么可能落魄!”“我是说如果,您会像这么多年我们对您一样,认真抚养外婆,给我们提供住处,给我们生活的费用,如果我的父母生病了,您能拿出钱帮他们治病吗?”周承良只觉得他话中有话地指责自己,嘲讽道:“你开着那样的车,穿成这样,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话,江昀,我们虽然关系断了,但也不至于这么骂我吧,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怎么可能养你们全家?”是的。周承良根本做不到,连第一条为人子的孝顺本分他都做不到。江昀又问:“舅舅,这些年我们对您怎样。”周承良哼了一声,低头不说话。“您当年做生意炒股票赔了全部家当,把家都卖了还不起贷款。那时候,您带着您的家人找我爸,我爸收留了你们,帮你们还了五百多万的贷款还把那套小别墅留给你们住。您说是不是?”“……是。”“您之后再没有出去工作过,周越初中高中大学上的私立学校,每年三十几万的学费是谁交的?”“让周越去不是为了陪你上学吗,怕人欺负你。”江昀笑:“周越有没有保护过我,我自己最清楚,当年同学都有联系,周越在学校都干了什么,大家也都知道,我只是问你,十年的学费杂费加起来至少也有五百多万,这些学费又是谁交的?”“你爸给的。”周承良没好气地说道。“您和舅妈每次说生活费不够了,我爸都会给你打钱,每次大概有一百万吧,这些年,您往我家要过多少次?”“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过的不好,你家能有脸面吗,再说了,是你爸爸愿意给,你跟我提着干什么?”“舅舅,我不是跟您要钱,我只是想让您算算,这些年我们资助了您周家多少?您能算出来吗?”周承良憋红着脸不说话。江昀替他算:“不低于两千万,舅舅,您还不知足吗?还觉得我们江家薄情寡义吗?”周承良:“当时要不是我把茉晚介绍给江知非,能有你吗,能有茉晚和你现在这么富足的生活吗,比起江家那些资产,一两千万而已。”江昀:“就是因为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您就这么压榨您的亲妹妹吗?”“你……”周承良满脸黑红,只想快些把江昀赶走。江昀又说:“外婆是您的母亲,先不说养育之恩,您当年做生意失败后,外婆把周家的全部资产都拿出来给您补窟窿。可是等她年纪大了,仅仅只跟着您生活了半年,您就能把她好好的身体养出一身病痛!”“您不思进取,好吃懒做,不孝不仁,我这样评价您,对不对?”周承良恼羞成怒:“当初要不是做生意被骗,我能走到这一步吗?你今天不就是来骂我的,骂完了吗,滚吧。”盛琰脸色低沉,深眸冷意,高大的身体站在江昀前面,极具压迫感地凝视着周承良。周承良莫名地打了个哆嗦。江昀拉了他一把,说:“舅舅,外婆让我交给你一封信,上面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您自己看吧。”“舅舅,您身体还强壮,只要您想,一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再见了。”说完,他拉着盛琰,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盛琰气愤极了,刚骂了一句想到这人是江昀的舅舅,于是又沉默地抿着唇给江昀拉开车门。江昀拍了拍他的手,坐进车里从口袋拿出一只录音器。点开后,方才他和周承良的对话录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正在生气的盛琰神色一变,想明白一般笑了起来:“宝贝儿,是不是怕他做什么?”江昀:“周越之前说,如果我让他们搬走,他就让外界都知道我江昀薄情寡义,六亲不认,所以……以防万一。”他希望,这份录音文件永远都用不上。这是他对周家仅存的一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