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经不早了,两人没有谈论太久,整理妥当后,就去了乾清宫参加宴席。
今日辰时开始,皇帝在太和殿内接受文武百官朝贺,封疆大吏及外藩使节行跪拜仪式,敬献寿礼,朝会结束后,皇帝摆驾行至乾清宫举行筵宴,仪仗所到处皆竟献歌舞,溢巷阗街。
此时乾清宫东暖阁内,皇后身着凤袍率领后宫嫔妃、公主命妇早已就位,等候皇帝升殿入座。
皇帝入宴后,在中和韶乐的伴奏下,众人依次并皇帝行拜礼、贺寿词,然后入座进膳,皇帝太后坐于中位主坐,右侧依次是皇后及后妃,而宗室、皇子等近支王公坐在殿内左侧,像永琪这种已成婚的皇子分配独立一桌,他坐中间,知画和小燕子伴在两侧。
寿宴期间,龙纹编钟敲响奏乐,钟声悠扬浑厚,通透充实,氛围也是其乐融融,小燕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还主动搭话,这让永琪惊喜之余也感到庆幸,昨夜他的反应确实是过激了,明明知道小燕子的性子,多顺着她就是了。
永琪今日蟒袍玄衣,如松如竹般挺拔,气质清和,此时脸上泛着笑意,为小燕子布菜。
叁人面前设的金龙大宴桌上,布满了珍稀菜肴,其中包括鹿、羊、牛、鱼等肉食,辅以蘑菇、燕窝、木耳等山珍,寿桌之大让坐席间相隔数尺,永琪又往小燕子身边一凑,更显得知画形单影只,特别她还时不时将眼神瞥向两人,而后垂下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这一切太后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今日一早,她就收到桂嬷嬷传来的消息,说昨夜永琪和知画二人出宫逛街市,回来后小燕子就开始大吵大闹,甚至还对知画动了手,如今看到这种场景,她心中气急,但顾着皇帝寿宴,只能暂时将怒意先压下去。
寿宴申时摆设,酉时结束,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伫立的宫殿上,为每一条红檐棱角,都描上了淡淡的碎金。
散席后,老佛爷将知画叫去了慈宁宫,小燕子看宫里难得热闹,拉着紫薇到御花园赏花灯,而永琪则和其余皇子皇孙去了乾清宫后殿,聆听皇上训教。
慈宁宫内,立于厅中的黑漆描金万福纹铜鼎燃着沉香,炉香袅袅,氤氲不绝,衬得室内气氛稍显凝重。
太后手盘佛珠端坐在凤椅软垫上,凌厉地目光注视着知画,良久,她沉声道:“知画,你老实和哀家说,你和永琪的关系到底如何?”
知画眼中闪过暗色,终于来了,如今永琪对小燕子仍有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关,她要想名正言顺的圆房,太后的话是最管用的,她知道太后一直关注着景阳宫的一举一动,所以平时对外,她都时刻将自己处于弱势地位。
她敛着眸,恭敬地答道:“永琪待知画很好,姐姐也很照顾我”。
果然,太后听完便蹙起眉头,将佛珠放在案桌上,发出清脆地磕一声,似不满,似温怒:“和哀家说实话!”。
知画心里并不慌,她知道太后不满的对象并不是她,可面上却像是受了惊一般,脸色倏得发白,跪在地上:“老佛爷息怒,知画知画不能”,她紧抿着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太后一听,眼皮挑了挑,暗道事情果然有隐情,她将知画扶起来,放缓了语气:“傻丫头,哀家不是怪你,有什么难事你要说出来,哀家才能帮你解决”。
“可是,姐姐说”,知画那纠结的神情,比戏台上的表演还要真切,片刻后,她垂下头,轻轻摇了摇,恳切地说:“老佛爷求您别逼知画了”
太后心里叹了一句,真是个实诚孩子,什么都摆在脸上了。
她故意板着脸,曲解知画的话,厉声道:“好啊!是不是她威胁要谋害于你,哀家现在就将萧剑找回来,和小燕子一起处死!”
话音一落,知画猛地抬起头,眼里急出了水雾:“不是的,老佛爷,不是这样的”,她咬着牙,像是无可奈何一般,将追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都是知画的错,姐姐没有要伤害我,是知画没有遵守约定和五阿哥圆房”。
“什么!”太后扶着身旁的案几,差点没站稳,好半晌,都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知画乘机跪在地上,加了把火,眼泪顺着苍白的小脸往下流,看起来楚楚可怜:“老佛爷,这一切都是知画自愿的,真的不关姐姐的事,她从来没有逼过我”。
太后紧闭着眼,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良久,才平缓下了呼吸,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儿,轻轻叹了口气,她曾以为给她寻了份好姻缘,却不想竟让她受如此委屈。
她将知画扶起身,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心疼:“傻丫头,哀家还不了解你吗?”,她将知画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浑浊的眼中翻涌起墨色:“这件事你别管了,哀家会解决”。
就在这时,慈宁宫掌事嬷嬷慌忙地走进来,急声道:“老佛爷不好了,乾清宫突遭大火,万岁爷被困在内殿,至今还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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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章圆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