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芙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走过来,等到了门前她又开始踌躇,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不停徘徊。
毛绒绒的棉拖鞋在房门前来回三圈,下一刻,如同念了“芝麻开门”的咒语,书房门自动打开了,露出傅安晏的面庞。
“方小姐,怎么了,一个人站在外面还不开灯,要不要进来?”
方雪芙摇着头,不愿意进入太过私人的领地里。
傅安晏便将门开到最大陪着她,里面的光漏出来在打到走廊三分之一,恰好是拖鞋头的地方停下,分割出一黑一明两个世界,一人站了一边。
“方小姐。”他又唤。
方雪芙还是不说话,抓着裙子的边不停收紧又松开,变扭易碎的样子,实在是急死人了,但是傅安晏不着急,只是利用身高差贪婪看着她的全部。
今天在现实里没有好好说话,真的非常想念她。
人就是这样,很会得寸进尺,以前只把人家当成梦中的心上人,现在却是看不到就心生贪念。
“方小姐。”他还想好好听听她的声音。
方雪芙落下泪嘴巴抿得紧紧的,在那张美如琉璃的面庞上,傅安晏读出了她的心思。
于是他说“等一等请别害怕,方小姐。”
身影离开,下一秒书房的灯光熄灭了,黑暗侵蚀而入,两片被分割的区域融为一体。
方雪芙还没来得及吃惊,下一刻手就被握紧——炽热、宽大、有力、温柔,舒服且富有安全感,本来很怕黑的人在这一刻寻到了类似于婴儿握住父母指节的满足。
“怎么了,方小姐?”傅安晏又问了一遍。
在完全看不清人的情况下,柔柔的声音飘来“傅安晏,你为什么要搬出去啊,是我,是我打扰到你们了么?”
“不是的,过几天我会很忙,下属经常出入家里,我怕吓到你。方小姐别怕,我就在隔壁一直都能在,有事情一下子就到了。”
他又说很忙,又说一直,自相矛盾,但是方雪芙没有深究。
她听到傅安晏的话,才不得不承认,在焦虑的那些时刻里,情绪变化的原因除了对可能打扰到别人的愧疚,还有将要和这个男人分开的不安。
如同鸟一离开栖身的树,会啾啾悲鸣。
方雪芙握着拳头,而这颗拳头又被包入傅安晏的手中,她不再问,但也没有离开,静静的,两人之间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