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一边拆一边说:“你做饭弯腰信封从裤兜里露出来了。我们刚从家里出来,你爸不会这么着急给你写信。于姨或小勤有事,她们会发电报。你朋友战友的信,你犯不着回来再拆。去掉这些不可能,只剩一种可能。”
耿致晔掀开被子坐过去:“我怕岳母想你叫你回去。”
“她不懂事,我嫂子和我爸也不会由着她。”
耿致晔:“信上说什么?”
叶烦皱眉:“好像,一语成谶。”
耿致晔拿过来,开头写她担心叶烦不会缝被子,给他们寄两床新被子。耿致晔一点也不意外,叶烦八十岁,在陶春兰同志眼里也是个需要她照顾的小闺女。
中间诉说着对大宝和二宝的想念。说大宝和二宝不在家,家里安静得说话都有回音。耿致晔心道耿大宝以后可以当法官,原告被告律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判案效率大大提升,一定可以给国家节省很多人力物力财力。
看到“陈小慧”三个字,耿致晔眉头一挑,转向叶烦。
叶烦:“看见了?”
“陈小慧一下班就回屋,不叫她吃饭不出来?我丈母娘怀疑自己像老妈子?夸张吧?你以前也——”
叶烦点头:“我没怎么洗衣服做饭,可陶春兰同志洗衣服的时候我压水,她炒菜我递锅铲。她洗碗刷锅,我跟她聊天啊。”
“她不想回叶家可以留在申城。但凡岳父岳母狠狠心,当初陈小慧说她就是过来看看,我丈母娘都会叫她顺心如意。”陈小慧心口不一这点是叶烦告诉耿致晔的,“她两边都要我丈母娘也没说什么。”
叶烦:“我们来那天她知道用车子驮包裹,等咱们上了公交才走,看起来也没把自己当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人突然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何况我妈原本就因为陈小慧的态度对她有意见。你给小勤去封信,问问她怎么回事。”
耿致晔点头:“我这就写。”
第二天上午,耿致晔收到妹妹的信。
廖政委把下个月排班表递过去:“下了班再看,先看看这个。”
耿致晔扫一眼就摇头:“我、你和参谋长,一人一周,各带一个营长。”
“牛副团长呢?不让他值班得闹意见,埋怨我们瞧不起他。要论临场指挥,我和参谋长加一起也不如他。”
耿致晔:“他比我多个军功章,我刚从军校毕业到前线他就是连长,可怎么我是正他是副?”
廖政委不假思索:“冲动!”
“巡逻的时候碰到秃子的人,他们要故意出言挑衅,你说老牛会怎么做?”
干他娘的!廖政委脑海里蹦出牛副团长的口头禅。同样的事换成他仨,拿着喇叭对骂。虽然窝囊,可是以目前实力,不得不这样做。
“那你跟他解释?”
耿致晔把信塞兜里,拿过值班巡逻表,划掉“牛大勇”三个字,“老牛脾气又臭又硬才到这里来不假,但他好哄。我们登舰,你就说家里得留个人。平时我们值班,你就说要是都日夜颠倒,真遇到突发情况脑子转不过来就麻烦大了。必须有个人一直保持清醒。”
廖政委:“要问为什么是他呢?”
“经验丰富,身体素质过硬,有他在我放心。再说了,过年过节没让他值班?”
廖政委神色复杂,过年过节所有军官都要站岗放哨啊。
“简直诡辩!”
耿致晔寸步不让:“你说不出口巡逻的时候你把他带上,或者叫参谋长把他带上。”
廖政委挠挠鼻头低声建议:“其实我们几人不用登舰。”
耿致晔不禁惊呼:“还晕船?”
“谁说我晕船?”廖政委慌忙质问。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牛副团长大步进来:“说你!亏你是湖边长大的。”
“湖边跟海上不一样!”廖政委大声为自己辩解,可惜理不直气不壮。
耿致晔淡定地起身勾住牛副团长的肩,哥俩好似的:“甭理他。端上桌嘴还是硬的。来得正好,正商量排班。老廖的意思你单独带队,我觉着不行,你跟他一起值班巡逻,叫他尽快适应。他带队我不放心。”
牛副团长看一下值班表,他的名字被划掉:“还是团长考虑周到,我也不放心,就他一遇到浪就晕,被卖到脚盆鸡老家,他都得以为遇到老乡。”
“骂谁小鬼子?!”廖政委拍桌大怒,“你就听他的,回头把你卖了,你还得美滋滋的跟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