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发清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纪念咱们承包油坊那段苦中作乐的岁月啊!”
“只是…发清,你何苦花这冤枉钱呢,你知道的,养老院可是只赔不赚的买卖。”
金玉珍的担心,对柳发清来说,似乎在他预料之内,他笑着回道:“这我当然知道,要赔咱们两家一起赔。”
金玉珍感动得眼角有些湿润了,半晌才开口:“发清,文芳,你们这是何苦呢?”
柳发清和邓文芳互视一眼笑了,柳发清道:“玉珍嫂子,无论是亏是赚,这次你可别撇下我们哟!我把广场公寓全交给你,怎么弄你说了算。还有广场边上那些地,回头我再让人挖个游泳池,让上元乡的村民们也过上城里人生活。”
金玉珍见柳发清如此真诚,而且对这一块的规划早已胸有成竹,便爽快应道:“成,就这么定了,有你这么大房地产老板做后台,我还怕亏不起吗?”
“哈哈,玉珍嫂子,东泉哥,那就这么定了,端午节前的第十天,咱们在这里剪彩,庆祝养老院落成。”
“为啥选在那一天?”程东泉抠着后脑勺问。
金玉珍道:“你当然不知道,十三年前的那一天,是油坊正式开业的日子。”
“哦…”程
东泉明白了,接着埋怨道:“你们藏得够深呀!是不是你们三人提前商量好的?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
金玉珍瞥了他一眼:“包油坊时你可是极力反对的哟!要是搞养老你再反对咋办?我们得防着点你呀!”
程东泉很不高兴怼上去:“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玉珍,我给你说,你可别拿老眼光看人,再说,这六栋楼里还有我跟文芳的装修款呢,都是股东,咋能避过我呢?”
金玉珍、柳发清、邓文芳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全都爽朗地笑起来,程东泉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过了两天,柳发清就把母亲接到上元乡,邓中夏听说后第一时间来到邓文芳家,初见柳母,邓中夏激动不已。
“亲家,别嫌我们这地方穷,以后就住这里,每天有新鲜蔬菜吃,你要觉得寂寞呢,下午去广场上跳跳舞,那里人多热闹。”
邓中夏佝偻着腰,尽显一脸真诚,目视着柳母又道:“发清插队那些年,都怪我小心眼,哎…我也后悔了好些年,现在发清混好了,我这心里才放下。”
柳发清早已对邓中夏不那么介怀了,他坐牢那几年,邓文芳忙着贩板椽,屋里全指着邓中夏照顾小丽。
这些事他不止听邓文芳说过,金玉珍也给他讲得不少,柳发清哪有不感激的?只是他不想当面给邓中夏说声谢谢。
在他的理念中,凭口说不如干点实事,所以广场建完后
,他另外找人拆了邓中夏老屋,给邓中夏修了栋二层楼。
邓中夏此刻的百般解释,反而让柳母不知所措,已过二十年的事,当时邓中夏做了什么事,她一点也不晓得。
只知道柳发清娶了邓文芳这个农村姑娘,再也不回西安了。
以至于从那以后柳父不待见邓文芳,而且柳母柳父因此多年不想知道柳发清任何情况。
邓中夏旧事重提,柳发清赶忙阻止道:“爸,过去的皇历已经翻页,不提了好不好?来,你喝茶,我给东泉哥他们打个电话,一起吃顿饭。”
提到程东泉,柳母开口了:“发清,东泉娘还在世吗?”
邓中夏抢过话:“在,人家七十多了,身体硬朗得很,就是眼睛不太好使,得了个青光眼。”
邓文芳埋怨道:“爸,你不知道别乱说,婶那个眼病已经好了,昨天我看到她还在缝被子呢。”
“哦?”邓中夏很是吃惊:“她还租被子啊!这都啥年代了,上元乡酒店都好几家,来个客人屋里住不下全上酒店了,谁还去租她被子?”
邓文芳脸色忽地沉下来,真不想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