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尝过辟谷丹的人,对姑姑的捉弄发起反抗,行动第一步是齐齐高喊:“我要吃肉!”
“盈川姑姑,即将飞升的那位道君,看看你可怜的孩儿们吧,水帘洞的猴子靠着花果山吃瓜呀果呀,那人家是猴子。我们是人,孩儿要吃肉。”小邦连比带划,迫切地像要钱的债主。
杜鹃缩短台词,简明扼要地提要求,“我要吃烤肉。”
银莲守着灶上的火,用行动表明决心。
百合受了上回的教训,如今对银莲说话都要反复思量过后才开口。
凡事轻易不插手,由着妹妹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婵跟着来看热闹,这情形也不是天天都赶得上。
她环视一圈,各个身姿还算壮实,没见得多瘦。皮肤光洁,那三人的肤色细细看,竟比她们白许多。
小婵暗暗咬牙,的确是黑了不止一星半点,怎么会!
朴新递过来本书,翻开那页记载着辟谷丹的功效。
他声音很轻,只有离得近的小婵和百合听见,“辟谷丹能排除五谷杂质,但凡事有度,丹药并非无所不能。”
小婵回头施以微笑,“好。”
再无下文。
凭空掉下个储物袋,盈川的声音远远响起,“吃吧,拿远点烤,呛人。”
有生看着小邦抢先一步夺走储物袋,真像看猴戏,“瞧你们把姑姑逼成什么样了,天天强人所难。人家是正经的道君,修炼为正业,不像有些人,哼。”
往常争锋相对的人里混进了银莲,有生把握分寸,见好就收。
小邦饿得两眼昏花,辟谷丹的味道不单是苦,很难形容那种混杂了无数说不出味道的刺激。
他谨慎地用舌尖舔了舔没咽,哪想到反而比直接咽下更受罪。
舌尖的味觉完全被古怪的味道占领,害得他除了勉强能喝得下清水,别的东西闻见就想吐,呕得肚子里都没油了。
银莲恢复得比他俩好,动作麻利,打开储物袋,从里头不停捞东西出来。
杜鹃帮忙搭手,没一会儿功夫就摆了满满一地。零碎的树皮叶子是香料,其余的有鱼虾禽肉,辨不出名字的好几种。
小婵咋舌,姑姑一出手就是好大的手笔。
蕉叶页面宽大,几层迭在一块铺在地上正好。
小邦借了百合的弱水剑,两把剑使成菜刀,滚滚落落,片皮去骨,或薄片或细丝,形状不同。
有生阴阳怪气,“我看你学艺不精,以后混不着饭吃,当个屠户还勉强使得。”
那三人仿佛自动画了结界,全神贯注投入到做菜当中,对别的事情无知无觉。
等百合吃得大汗淋漓,搂着肚子打嗝,才发觉一众小伙伴瞠目结舌的模样。
她大力拍了拍杜鹃,“有生他们在呢。”
小邦顺嘴答应,“在就在呗,我们三要来的吃的,我就是喂狗也不给她吃。”
杜鹃回神,不敢回忆自己的吃相,招呼几人,“你们也来吃呀,这肉真香。”
小婵看馋了,她才不管小邦怎么说。
七人围坐在火堆边,百合友善地提醒,“姑姑不是说要我们去别的地方吃,要不……”
她话没说完,忧心自己多说了话。
朴新主动宽解,“没事,我已设下结界,传不到姑姑那里去。”
小婵默默地想,原来真有结界啊。
油脂化开,盘子里冒起青烟。
小邦大手笔地把一盘肉滑进去,滋滋溅出一片油点。
有生黑脸,没好气地骂道,“孙猴子五百年没出过五指山也不是你这样,你是十万八千年没吃过肉了?”
“你见过大圣?我是王八,你是乌龟,正好一块儿凑一桌,怪不得老话说人以群分,我俩原来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