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也是同现在这样,软怯怯的,却坚定地拉住他,同他说:“别去,会受伤的。”
…………
“别开车门。”宋朝欢咽了口,温温吞吞地小声说,“那边下不去,会撞到别人反光镜的。”
那样还得叫交警,叫保险。上午就来不及了。
宋朝欢觉得自己明明说的是事实,可晏峋却极力克制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唇角有些僵硬地提了提。
明明还是好看的,是无论做什么表情,都风流矜贵的模样。却莫名有种想掐死她的深意。
宋朝欢默默地松开他,直好身,挪回自己该待的位置。
“算了算了,让他吧。”跑车上的女人看着晏峋平淡无波却像暗流涌动的脸色,小声对未婚夫说,“那男的表情,一看就是来离婚的。还绝对是求而不得的那种被离婚。你别往上撞,惹不起惹不起。”
男人瞬间释然了。虽然这豪车帅哥从长相到财力,看上去都高他不止一个档次。
可他失去了爱情啊!
“也是。”男人从驾驶座探过身去,情意绵绵道,“宝贝儿我们不着急哈,来不及就下午。反正我今天都是你的。哦不,我以后也都是你的。”
小情侣载着一车甜腻腻的空气,一溜烟开远。
宋朝欢眨巴两下眼,慢吞吞偏过一点点脑袋,眼角余光瞄见晏峋下颌的线条,好像更清晰了些。
民政局大厅。
宋朝欢昨晚也没想到,一切能这么顺利又迅速。没有预约,便取了号开始等。
停好车,晏峋是先进来的,号也是他取的。
宋朝欢进来的时候,只礼貌地问了他一下号码,便四下睃了眼,在一片空荡荡的长椅上,挑了个和他隔着一条走道的位置——离得不远,却不用挨在他身边。
余光瞥见选了那么一张位置的宋朝欢,晏峋面无表情地仰靠进椅背,半垂眼,单手推了推眼镜。
无端想把手里的号码纸撕碎。
“妹妹,吃糖啊。”
和旗袍同料的手提袋置于膝上,安静到像在发呆,听着广播里叫号的宋朝欢,被伸到她身前的一把喜糖拉回神。
她仰脸,看见穿着一件新中式衬衣的女人。妆容精致,长相大气,一脸喜气。
在她身侧,是提着一大袋子喜糖,同样唇角压不住弧度的男人。穿的衬衣与裤子,都是同妻子相称的款式与颜色。
新刮的胡子,打理过的清爽头发,一看便是认真对待的模样。
新婚的人,总有些忌讳。
“我……”宋朝欢唇浅弯,捏了捏手提袋的竹节手柄,有些抱歉地同她说,“我不是来结婚的。”
“啊……”女人一愣,下意识往和宋朝欢隔江而坐的晏峋那儿瞄了眼。
在场颜值与气质最相配的,大概也就这一对了。就是没想到……怪不得那男的一张阎王脸。
很快收回视线,手心里的糖,又朝宋朝欢面前递了递,女人笑开,对她说:“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如果是自己选择开启的一段新人生,那就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宋朝欢一愣,鼻尖突然有些发酸。
陌生的善意,总叫人猝不及防。
她不再纠结,道谢接过,又在将喜糖装进手包时,再次看了眼新娘子身上的交领盘扣衬衣。
变魔术似的,从手包里退出来时,指尖的糖却成了个小饰品。
“那个,新婚快乐啊。”宋朝欢有些不好意思,朝她递过去,小声问,“我自己做的小东西,要是不介意的话……”
“这也太好看了吧?!”新娘子都没听清她后面说的什么,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惊喜道,“谢谢谢谢谢谢!”
一只精巧细致,古韵十足的盘扣小发卡。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像是用纱和刺绣的结合,立体又写意。纹样是传统的喜鹊登梅,寓意“喜上眉梢”。
这谁不爱!
“不用不用。”宋朝欢松了口气,弯唇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