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有点想去找迟御,想聊聊……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清晨的别墅总是冷清的,尤其是进入了冬天,空气干燥又沁寒,呼进体内的气息都是带着刺的。
迟家山庄,风景尤盛,冬日里也不见半死萧条之色。花园里百花齐放,都是珍贵植物,郁郁葱葱的景色,就是缺少了人气。
显得死气沉沉。
左盼在阳台站了许久才离开,回到房间,这是客房,昨天晚上左仙儿在这里,房间里仿佛有女人的香气。
她呼了一口气,闭眼,一分钟后,睁眼,出去。才走了两步,就碰到了沙发上的衣服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她弯腰去捡,袋子拿起来,这才看到里面的衣服都是小孩子的,各种大牌,冬天的小衣服。
她顿了一下,拿起来,再去看其他的袋子,里面都是孩子的,没有一件是她的,价格不菲。
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一件件的把衣服捡起来……她一直觉得她应该蛮有主见的人,其实不是。
至少在左仙儿这件事情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要原谅,还是维持现状。
她是活在沟沟里的人,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好。一旦开始好,她竖起来的防线就会瓦解。
没有过过多少好日子,就是这样,容易被一点好而动容。说白了,就是贱。
她叹口气……想着,如果不知道这件事该有多好,她和左仙儿还是姑侄。见了面,她还是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可以放肆的交谈。
如今却不能了……
她把衣服都叠起来,在放进袋子里,不知如何处理这些衣服,就放着吧。
在最后一个袋子里,只有一件薄外套,外套下面是一个信封。
口没有封,左盼犹豫了一下才打开。她知道那是左仙儿写给她的。
没有任何称谓,这几天进入了正题
【年前的六月六,我生下了你。那年我才岁,正是青春年华的时代。还没有做那个思想准备去抚养你,我生了你,却没有养育你,是我的错。】
【你说得对,我自私自利,谁都不爱只爱自己,这一辈子都是为自己着想。我就不说了,说多了也是在为自己开脱,对你来说我确实是个罪人。在你受苦、在你被社会鞭挞的时候,我没有及时的出现。你不原谅我是正常的,我对不起你。】
【也不是说不想为我们的关系最终努力,而是我感觉到了茫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我这一生就适合流浪。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愿有缘相见。】
就这么寥寥几句的话,下笔比较重,字迹都印到了反面上来。左仙儿的字和她的人一样,落落大方,潇洒又不拘小节,乍一看还以为出自男人之手。
信封下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卡的颜色是金黄色,香奈儿里面的额度不低。
她抬头,心里的滋味不明……卧室的床上是干干净净的,平平展展。
现在这个时间是佣人的早饭时间,想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各个房间。
这么说来,她一夜没睡?
……
左盼回到婴儿房的时候,迟御坐在地上背对着她。单薄的家居服之下可以看看他消瘦的脊椎骨,就连腰线都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好瘦。
后鬓线修剪得错落有致,脖颈修长,就算是坐着,腰部弯曲,脊背也是笔直笔直的,身板迷人。
女儿坐在他的前面玩玩具,很认真。偶尔还会指着玩具上的小耳朵指给迟御看,然后啊的一声,仿佛在交谈。
迟御就和她说,这个玩具是个小兔子。可以给她讲故事,给她拍照,还有各种儿歌。
孩子就像是能听懂一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又可爱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