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神官,民间传闻倒是不少,一位乾元堆里的坤泽,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编排,比如这书,十分荒诞,多是意淫。
玉衡心道:“若真如这书上编撰,以一抵三,哪个能受得了,不死也残。”
……
隔日,灯油熬干,朝阳初起,玉衡仙君眼圈发青,死死攥着最后一页,咬牙切齿。
他是看了个什么!
善人不得好死,恶人得道升天!
玉衡气的头顶生烟,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桌腿嘎吱叫了一声,惨兮兮得险些栽地。
这声着实不小,如同炮筒炸在房中,床上那位遽然惊醒,他睁开眼,模糊看到一抹白色,如同长安初雪,清寂幽然,他伸出手,不知想留住什么,那人却拽开房门,并不回头,走了。
玉衡冲回昨日破棚。
时辰尚早,书贩刚挂好壁画,回头,便见昨日那位矜贵俊极的公子站在摊前。
“公子,回来了?”
玉衡深吸口气,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将那本书背面朝上,重重甩在摊前,道:“此书,一文不值。”
闻言,贩子道:“怎么说?”
玉衡道:“书中坤族惨绝人寰,已悖常理。”
贩道:“那公子可是有所不知了,如今坤族有改良后的抑情凡,食之同常人无异,且数百年前新坤主开朝,坤泽一族新贵层出,是至如今,才渐与常人无异,可早些时候,确实如此,并非是我胡言乱语,万坤记中也有记载。”
玉衡又道:“虽是野记,却也当真有这神官,你们如此编纂,坏人声名,可是不妥?”
贩道:“有何不妥,此神已陨,无道观香火,无人供奉,又无神眷,就算写了,又能如何?”
玉衡道:“三无神官,便该如此了?”
“那倒不是,所有神官都有野史,只不过没有如此敢写。”
书贩从袖中掏出另外一本,上头几个大字《神文殿艳情史》。
玉衡一把将那书拍了个底朝天。
“你这书,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末了,他这一死,恶人仍在,岂非违背善恶有报的天道?”
书贩笑道:“公子说话过于高深,我是不懂,但九荒殿未荒是实。总不能为了一本杂书野记诅咒在位上神吧。”
玉衡一时无言。
贩道:“看公子如此气急,您是觉得这书应该如何写?”
应该如何?
玉衡正要开口,身后忽有人叫他名字。
“玉衡!”
玉衡回身,街巷深处,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黑衣男人,面容憔悴,满身风尘,仿佛走过万水千山,一双眼睛,却如同夜间烟火,明亮,炙热,好似欣喜若狂。
正死死的盯住他。
“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