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怎么可能!”
玉衡头有些疼,收下他们是不想明日再被迫早起,此时懒得听他们二人辩解,道:“你们走吧,廉贞殿装不下二位。”
说完,玉衡看也没看殿中几人,转身就走。
两个人在院中跪了一夜。
玉衡神君隔着门板,道:“不必使什么苦肉计,明日,我会亲自送你们回神文殿。”
话这样说,可到了第二日,玉衡神君却未能这样做。
玉衡病了。
昨天夜里的风,让他发起热,睁不开眼,也起不来床。
囡囡熬了新药,整个廉贞殿都泛着腥苦。
在殿外跪了一夜的人,走进屋里,二人围在榻边,他们想不明白,神界的风,一年四季都是暖的,如此柔缓的风,怎么能让他生起病呢?
白玉的勺子贴在玉衡唇边,黄褐色的药汁灌不进去,怄得那张嘴唇颜色藕青,阿大走出廉贞殿,从外面带回来渗着蜜的果子,泡在药汤里。
掺了糖的苦,依旧是苦。
玉衡已经一点都咽不进去了。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可囡囡却似乎习惯了。她将药热了一遍又一遍,抱着玉衡神君,灌了一次又一次,总该是有些能喝进肚子。
那日夜里,玉衡神君醒了,要被赶走的人跪在床头,他没力气说话,趴在床上咳了许久。
床上地上很快全都是红。
殿中,每一个人都觉得恐惧。
今日,他们才亲眼看到,哪怕神界的神君,也会有这样的身体,衰弱到一点夜风都能要了他的命。
第章神界篇之前尘
玉衡昏着,迷迷糊糊梦到过去,那些还算快活的日子。
那日,他从山中,把重伤的太子拖回北凉。
许多年前,他身体真的很好,背着身形高大的一个人,跑出数十里,胸膛快要盛不住狂跳的心脏,满嘴都是过度奔跑后的血腥味,仍能把人交到北凉王族的手上。
玉衡红着眼睛,颠三倒四对御医道:“救他。”
“请救救他。”
“他不能死……”
其实这话,并不必他说。
他带回来的,是北凉最尊贵的太子,不会有人置之不理。
即使如此,玉衡仍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毫无意义。
玉衡在东宫住了许久,太子十分严谨,玉衡又一身好本事,哪怕玉衡整日陪太子一同批阅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挤出空闲就偷偷翻出宫墙,大街小巷闲逛,都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以为是妖兽掳走了太子,途中恰巧被仙君救下。
王后坐在太子榻边,一边握着玉衡的手腕,于恩万谢,一边对床上的人,一口一个“冥儿”的叫。
重伤不醒的太子眉头紧紧皱着,玉衡想说,别叫了,他好像极不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