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眼一眯,想起夜里杜巧乔的怪异举动,他再看一眼整片田地,心里浮起一丝复杂。
真是她吗?又是一个无解之谜。
“丑话说在前头,这些地都是杜家的,若是种不出粮食可别怪罪人,你自个儿看了也明白,光凭人力是做不到的,三十里外有座菩佗寺,去上个香求神明保佑,怕是谁得罪了山里的山艄或狐妖……”他意有所指,杜家人最不安分了,三天两头的往山上跑,肯定惊动哪路大仙。
“哎呀!树倒了,这下也不用拔草了,把这些树呀草的收拾收拾就能播种了,多好的一件事,连老天爷都帮我,这是撞大运了,可见我是福气人。”草木都倒了,省事不少。
“撞大运?”老天爷帮她?
听到走过来的杜巧乔这么说,怔了怔的金来富抬头看天,又看向倒地的树木枯草:心头喀嗟一声,难道真是好事,而非天降祸事?
“村长真是好心,每天不遗余力帮村民巡田,才能及时告知地里的事,不然我们还不晓得天降吉兆呢!这块地肯定会大发。”不枉她一番操作,牺牲一点力量是值得的。
经过一夜的休息,杜巧乔的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面色不若昨夜的苍白,略有血色,气息绵长,足以消遣村长两句,让他面皮有些挂不住。
“先别高兴得太早,树和草都死了,表示种什么死什么,不可能在上面耕种,你还是想想改做其他什么用途,当初还和我说得底气十足,还什么到县衙敲大鼓,这会儿是不是该哭了?”什么吉兆,美得她,一看就是霉运罩顶。
“村长不用急着打落水狗,再过一段时日再来捧掉了的下巴,保管你三天吃不下饭。”气的。
“你、你……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种出什么东西、别笑掉我的大牙。”没大没小的丫头,不尊敬长者,以后别求到他面前,有得她受。
“村长,闲着也是闲着,来帮个忙。”现成的劳力不用可惜,他自个儿送上门的。
“帮什么忙?”他睁大眼,错愕不已。
“搬树。”
看到放在他手上的树枝,连着的是比他还高的树身,金来富哑口无语,慾哭无泪。
他在干什么,明明是来看杜家笑话,结果却成了帮工。
“勤哥儿、拙哥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把草收拢,捆成一大束往旁边扔,我和村长、表哥负责移树,空出一亩地来晒干草和杂树当柴烧,接下来就不用特意上山砍柴。”回收再利用,一样也不浪费。
“好。”
几个孩子大声回应。
“咳咳!我前两日闪到腰……”
“村长,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表哥擅长跌打损伤,你若有需要他可以帮你推拿推拿。”想偷懒,没门。
一听她话里的威胁,金来富的脸一白。
“村长不必客气,我学过正骨。”莫云面无表情的走向金来富,十指交叉扳动,发出骨头喀喀的声响。
“不、不用了,我好了,没事,开开玩笑别当真,看,我老当益壮,一次能拖两棵树……”要命呀!祖宗,他的老腰……
金来富认命的拖树,不敢说这里酸那里痛。
之后这二十几亩地整整弄了三天才彻底像样,看着由底下翻起的黑土,松软无硬块,连金来富看了都吃味,没想到这竟是一块好地,土软地肥,根本不需要再翻地施肥,直接就能再播种。
如果是他的该有多好……
自然力助丰收
“怎、怎么可能?眼花,肯定是眼花看错了,最近精神不济,老是头晕眼花……”
自从上回被逼着搬树,金来富着实老实了一阵子,连着一个多月不曾从杜家的荒田过,他是一看到这些孩子就头痛,远远一瞧见个影儿就绕路,避开这群小祖宗。
今儿个邻村里正小儿子娶媳婦,他登门贺喜喝了不少酒,脑子晕糊糊地天旋地转,想着抄近路赶紧回家,免得醉倒在路旁,他酒量虽好但容易贪杯,一喝就停不下来。
谁知走着走着,不知哪拐错了弯,居然走到杜家的地,正想回头,眼前的一片绿油油教他眼珠子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