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看完病历,开始在一位秘书样的中年人组织下,进行会诊。
“各位专家也看完病历了,今天的治疗思路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当出头鸟,倒是有几位老熟人的目光看向清音。
那位秘书循着视线看过来,“这位是……”
清音虽然极力收敛,但她现在的气场和年龄在这里摆着,倒是不会再被人误认为是小护士了,但要说专家吧,年纪似乎又年轻了点。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我们书钢医院的清音清院长,祖传中医,擅长治疗各类疑难杂症。”
秘书点点头,客气道:“有劳清院长。”
众人见清音出头,立马散成两边,围观起来。一边是石兰本土专家,他们现在对清音已经是心服口服,毕竟这么多年她治愈了那么多棘手病例,且从不在外头传播是非,也不讲中西医对立不利于团结的话,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还是很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清院长。
在现在的医疗行业,靠的是以技术服人,而不是外貌家世年纪之类的虚头巴脑的东西。
而另一边,则是说普通话的,估摸着是京市来的医疗团队,眼神里不乏打量和疑虑。
清音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微微颔首,“客气。”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光看文字性的病例记载,我也没什么头绪。”
秘书见她从容有度,声音含蓄内敛,心里已经有了点好感,再加上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办法了,他倒是想安排包机把老人家送回京市,可动一下就吐个不停的身体,万一飞行途中出点什么意外,他可担当不起。再加上京市委派的医疗团队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依然无从下手,即使飞回去,也无非就是一样的话。
“清院长请稍等。”他上楼去请示老人家,似乎是得到了老人家的同意,他又下来请清音上去。
清音将出诊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跟着来到一间宽敞昏暗的房间,窗帘拉得紧紧的,床旁有一名中年女护士正在给老人家测量血压,床上的老人则一动不动。
按动气囊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清音视线不好乱看,只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漫长,终于等护士出去之后,老人家虚弱的抬抬手,秘书赶紧介绍她身份,老人浑浊的眼珠子看过来。
清音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话里什么都没说了,老人家的状态确实很差,非常差,在任何一家医院都会被下病危通知书的程度。
“您好老首长,我来给您看看脉。”
见他点头同意,清音才走过去,微微弯腰,将手搭在他露在被子外的手上。
那只手,挖过地,扛过枪,批阅过无数重大文件,构建出这个高速发展的和平社会,曾经也是铁骨铮铮,如今却只剩一层薄薄的皮子包着骨头。
老人见她弯着腰,虚弱道:“坐着吧,累。”
清音从善如流,坐在刚才护士坐过的板凳上,开始聚精会神的感受起来:双手尺部脉象都是弦且细数,这说明有热,有阴虚。
又嘱咐张开嘴,伸出舌头,果然是舌面光红,几乎一点舌苔都没有。
按理来说,正常人的舌面应该是有一层薄薄的或黄或白的像青苔一样附着的东西,但老人家却一点都没有,清音想了想,问秘书:“老人家平时有没有刮舌苔的习惯?”
上辈子她就遇到一些病人,尤其是年轻女性,很喜欢每天刷牙的时候把舌苔刮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瞎科普,说口臭就是这层舌苔引起的,结果来看病的时候,舌苔上光滑滑干净净,啥都看不见,清音怎么进行舌诊?她有时候对这些不负责任的瞎科普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