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偈一愣,一股酸麻,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随着起伏的胸口,凝视的双眸,渐次在心底化作一声怜惜的喟叹。
那只手瑟缩了片刻,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陪你见他。”徐偈说。
“……嗯。”章圆礼看了徐偈一眼,“我想想该注意些什么。”
车里渐渐安静下来。
章圆礼因自小晕车,有上车睡觉之习,此刻正事讲完,一时无话,他想了不多时,眼皮就开始下垂。
徐偈正要开口,就见章圆礼微微晃动,当即噤了声。
章圆礼很快东倒西歪起来。
他也会倒,会周公的那一刻,往徐偈身上一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偈将他一揽,替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见李云霄挤眉弄眼地要出去,低声道:“李少侠留步。”
李云霄仿若自己被撞破奸情,颇尴尬地将自己摁回座位上。
“齐王殿下,何事?”
“你们方才相商,并未说何事何地与魔域魔主相见。”
“哦!”李云霄一拍脑门,“他还真说了!他定了七月初三,十日之后,地点倒是任由我们来选,选好后将信埋在入城后的圆礼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嘟囔了一句,往徐偈的胸膛处一溜。
徐偈连忙将他扶起,让他重新躺回自己的颈窝。
李云霄看着徐偈行云流水的一系列行径,原想问的话在嘴里刹了车。
马夫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镇上。
镇上不如城里,没什么好的住所,只有一颇简陋的客舍,四五间房,并一个小院子。
但胜在风景优美,环境清幽。
章圆礼跳下车就像出了笼的鸟,和李云霄打打闹闹抢猫耳朵去了。
徐偈在院中要了一桌吃食,客舍吃食简陋,端上来的只有胡饼和米粥,章圆礼一看就先撇了嘴,拽着李云霄丢了句我们去打条鱼来,就跑没了影。
此镇有一条细流穿镇而过,正值傍晚,不论粼粼的水面,细细的拱桥,还是桥下的浓密翠柳,皆叫夕阳染上了一抹红。
柳上的知了还在尽情地唱着晚晴,章圆礼和李云霄早已挽了裤腿,淌到了河里。
暖融融的水好似晃碎的金子,轻柔地拍打着二人的腿,在二人的腿间指缝间闪着流动的光。
章圆礼掬了捧水洗了把脸,感慨道:“再不坐车了!明天骑马!”
“师兄。”
“嗯?”
“你知不知道你在齐王身上睡了一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