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徐偈在看他。
“你看我干嘛?”
“我原当江湖门派皆落拓游侠,却不料有如此义举,是我狭隘了。”
章圆礼被他说的脸热,混不自在地摆了摆手,“这都是我师父的主意,你别夸我。”
徐偈却笑了,他慢悠悠在深巷中踱着,巷尾的袅袅炊烟已至眼前,他偏头问道:“章少侠对宿州如此了如指掌,连这么深的小巷子都不放过,难道也让我夸李庄主不成?”
章圆礼突然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认为我只会吃喝玩乐!”
徐偈将他一拉,“我实非这个意思。”
章圆礼却突然使出轻功,若一尾游鱼,从徐偈手中脱出,他回身笑道:“到店啦!”
而后那尾青鱼入了巷尾的铺中。
徐偈一进屋,就先闻到油香。
白气腾腾地冒了半个屋,往下一看,却原是锅里煮着乳白色的豆浆。旁边还有一锅,满是热油,正噼里啪啦地炸着些细长面食。
两口锅后,立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手中正将一团掺了黑芝麻的洁白面团若搓成细线,而章圆礼正凑在她跟前。
“婆婆你今天炸馓子啦?”
“圆哥儿来了?正好,今儿做了你爱吃的馓子。”
说罢,她将细面在手中一绕,而后丢进热油中,仅一滚,便用长筷捞出,那细面已成了一捆的细如金丝、环环相扣的馓子。
那妇人将泛着油光的馓子放在盘里,往章圆礼怀里一搁,“趁热吃,脆着呢。”
章圆礼连忙端着盘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一抬头,见妇人正给他舀豆浆,忙道:“我们端我们端,婆婆你忙你的。”
那妇人一听“我们”,这才发现章圆礼身后站了一个人,一双眼当即锁到徐偈身上,上下打量,一双眼渐透了光。
徐偈轻咳一声,当先端起两碗热豆浆,“我端吧,小心烫。”
章圆礼正要跟过去,却被妇人一把拽到了近前,小声道:“圆哥儿,好会疼人的后生。”
章圆礼连忙也小声道:“哎呀婆婆,是朋友,你别瞎想。”
“朋友?”那妇人将徐偈的背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困惑道:“我怎么瞧着是个天乾?”
“天乾就不能做朋友了?”
妇人笑着摇了摇头,又给他塞了一盘馓子,“圆哥儿说朋友就是朋友,可惜个俊俏后生喽。先拿去吃,一会儿还有。”
章圆礼端着盘子来到徐偈面前坐下。
“怎么不吃呢?”
“等你。”
“你先尝尝这豆浆。”
徐偈舀了一勺递到唇边,诧异道:“怎么是甜的?”
章圆礼当即就笑弯了眼,“甜豆浆配金丝馓才对味呢!你拿馓子蘸着豆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