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谁也看不清谁,章圆礼一把把他拉住,小声道:“你做什么去?”
“找地方藏身。”
“你躲我这里不就好了!”
“首领!人不在!”正在此时,隔壁突然响起人声。
接着传来一人冰冷的声音:“仔细搜,任何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章圆礼连忙把徐偈推到离墙最远处,压低声音道:“为什么要走?”
“他们现在都在我屋,外面防守最为薄弱,我必须这个时候走。”见章圆礼仍紧抓着他不放,徐偈耐着性子添了句,“他们早晚会搜到这里的。”
章圆礼却毫不在意地将怀中的匣子往上一抱,“我给你易容不就好了。”
“你会易容?”徐偈诧异道。
章圆礼有些得意,“保准认不出是你来。”
纵是徐偈心志坚定,却也不免意动。可他略一忖思,却仍沉声道:“不必了,船上无路可逃,易容与否,不过时间问题。”
章圆礼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外面至少五十余人,你要是不易容,一旦被发现,会被围困的!”
徐偈缓缓摇了摇头,“你知道,如果找不到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见章圆礼懵懵懂懂的,徐偈冷声道:“烧船,沉船,或者把船上人全部杀尽,让我死,不必非要亲自杀我。我若躲避不出,会让全船跟我陪葬的!”
章圆礼呆住了。
突然,隔壁传来一句声响:“他不在屋内,搜全船!把所有人赶到甲板!”
徐偈看了章圆礼一眼,而后二话不说向窗外移去。
却被章圆礼再一次拉住。
“你到底要去哪!”章圆礼压低了声音道。
“船顶!”徐偈将袖袍一扯,翻身上了窗沿。
船顶果然无人。
徐偈没有赌错。
他们会挨户搜索,翻遍可能藏匿的角落,但往往会忽略毫无遮蔽一览无余的船顶。
徐偈小心地趴下身子,将自己藏在暗夜之中。
身后突然传来窸窣之声。
徐偈蓦然回首,却见章圆礼笑盈盈地站在身后。
徐偈不及言语,连忙将他一扯,捂着嘴把他按到地上。
章圆礼扭了扭身子和他并排趴好,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好地方啊!视野开阔,地势高耸,即可偷袭,又可防守,你还真有两下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险!”
楼下传来阵阵恐吓声,推搡声,惊呼声,哭喊声,船客被刺客从被窝中掏出,一个个撵到了甲板之上。
章圆礼耸了耸肩,“我要不上来,难道也要和他们一起被撵出去吗?”
见徐偈皱着眉瞪着自己,他撞了撞他的肩,“好啦,别皱着眉头,我刚才放了烟花,岸上都有驻军,一会儿就能过来。”
“烟花是你放的?他们可识烟花?”
“我问船娘讨的,行船的若遇水贼,都用这个,军队是认识的。”
“你何时要的烟花?”
“天黑前呀!你走后,我就去要了烟花。”说罢,他忍不住有点得意,“瞧你那副我只会添麻烦的样,你好歹是异国皇子,我怎么能让你在我们这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