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端详了几眼,这小丫头看着年纪小,但心窍倒算得伶俐,行事谨慎,进退有度,是她欣赏的那一类。
又问:“那两个妖精每日都在御前吗?”
定柔早得了皇帝的提点,垂颔一施。
正这时一名内官进来,执着拂尘到太后耳边低语了两句,太后面色骤然变得铁青,搭着锦叶的手臂起来,匆匆往淼可园。
路上走的急,仪仗簇拥着舆辇紧走慢跑,太后直喘不过气来,到了红情绿意阁,叫人制服了守卫的内监,大步直入。
见皇帝身着单衣长衫,正左拥右抱,油头粉面的一双,顿觉气血冲上了天灵盖,天旋地转:“天爷呀!白韫之这是做的什么孽!我生他养他,扶植他坐上龙椅,竟不知他是个……”
【作者有话说】
玉楼春未完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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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你漠视后妃的原因!”
待服了几粒救心丸,扶着到座榻上缓了口气,立刻唤人来,杖毙了这两个不男不女的妖精。
地上跪着的小郎君虽穿着男子的长袍,却一红一绿,面上粉白脂艳,极是妖媚,闻言嚇的一阵急剧觳觫,磕求饶命。
皇帝呵斥左右:“哪个敢!”
太后搭着锦叶的手难以置信,直盯着明黄龙纹袍的壳子,傲岸的身姿鹤立鸿相,实在无法相信这是那个超群拔俗,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质问道:“你……你因何这样啊?”
这是他第一次反驳母亲。
竟然为了两个下贱的东西反驳母亲!
太后双目泛红,指着内侍监:“杀!给哀家拖出去,剥皮抽筋!满门抄斩!”
两位小郎君冷汗簌簌,直欲晕厥了过去,皇帝忙心疼地护到身后:“谁若敢动他们,即刻俱五刑,夷三族!”
太后整个人如石化,逼视着儿子,像要瞧到他骨头里去,眼底冒出了血丝。
空气异常的静寂。
皇帝趁这时赶紧怒朝地上的两人:“还不快滚!”
二美手忙脚乱地爬出了殿门,小梁子一干也退出,阖上十几扇门牖,定柔恰也来了,与一众女史侍立在阶下,小栋子让她们回避,走远了隐隐听到里头花瓶打碎的声音。
内殿,太后握着一个内监的拂尘,痛心疾首:“……你不是好色轻薄的人,少时霓凰殿多少颜色,你从来不多看一眼,大婚之前连个宫女都没染指过,你弟弟都临幸了,只你一个洁身自好。如今、如今,你是昏庸了啊!这是昏庸了!”
皇帝避了几下,索性不躲了,太后气恼到极处,手上用尽了力,长尾氂刷刷带着疾风,皇帝又怕她有什么好歹,只好一味挨了,太后狠抽了一顿,气喘吁吁问:“赵禝,从今后能不能端正了!”
皇帝低眸看着地砖,闷声片刻,才道:“母后至于吗?原也不是什么破天荒的事,汉文帝有邓通,武帝有李延年,朕日日忙于政务,忧思劳神,一时松泛松泛,寻些乐趣而已。”
太后扬手又抽了狠狠一下:“孽障!你到有标榜可循了!政务繁忙,你绷得紧母后没有体谅么,后宫多的是女眷,这次大选,哀家一心一意为你操持,你却如此荒唐。”
皇帝小声道:“那些个女子……没味道……”
太后狠瞪着他,属实不懂了:“天地阴阳,群伦之肇,造化之端,天地交接而负载均,男女交接而负阴阳顺。一水一火,水火交融,方为大道。”
皇帝垂手立着,思维悄悄转动,唯有把戏做的足了,才不会引得母后质疑,要与心爱的人一世一双人,得趟过母后这一关,只有把她的底线拉低了,小丫头以后才有入住后宫的机遇。
“大道各所以,天生万物造化机变,具人之所乐,太宗和安相不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后可说,他们也错了么?”
太后肺火再次上涌,几乎咬碎了牙:“混账!他们是君子之交,知音之交,淡如清水,相视莫逆!你自己荒唐还罢了,竟敢辱没起你皇爷爷了!哀家瞧你也不配坐在这把龙椅上了!”
待打累了,通身汗水,扶着锦叶的手坐会引枕座榻,命锦叶:“那两个妖精送去净身房,流放到岭南,昌明殿的内监全部撤换成宫女,哀家倒要看看,以后哪个腌臜玩意儿敢蛊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