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对她,他是有几分喜爱的,不比王府那些谨守分际、死板的女人,多了些放纵。
“要帮我对付一个人。”
“谁?”他傲仪地披上外袍,让有求于他的席梦芝为他整理衣衫,系上月牙白绣云纹腰带。
“姓邵的冲喜小妾。”她容不下她。
“她?”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沙尘。
见他并无太大意愿出手,她娇笑如花地一瞅他。“因为有她,赵无眠的病才略有起色,若是她不在了呢?是否他会病得更重,从此一病不起?”
“这……”这饵给得令他心动。
“冲喜之说确实玄妙,但不见得全是市井传言,老太君是到庙里请得道高僧排出的八字,又亲自选的冲喜人选,虽说信或不信见仁见智,可若因不信邪而错过大好时机。不可惜。”为了除掉眼中钌,她不遗余力地煽动。
“……我考虑考虑。”顾虑太多,他并未给予直捽的答复,翡翠玉扣往腰上一别便走出偷欢一宿的厢房。
没多久,低着头走入房内的芳如、芳沁为主子着衣、梳发,不吭一声,彷佛什么都没看到。
她们已经习惯了这场景,打从主子与和亲王府的小王爷勾搭上以后,每月总有几回以拜佛上香为由出府,普陀寺成了两人幽会的去处。
但她们知道不能说,也不能多闷一句,若是一不小心流传出去,做奴婢的唯有一死。
“你们说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小贱人从侯府消失?”她这张连牡丹花见了也失色三分的娇颜。会不如那贱呸,偏偏赵无眠不看她一眼。
对着铜镜席梦芝贴上鎏金连珠牡丹花钿,咬牙切齿。
芳如与芳沁互看一眼,心急的芳如想争头功,便弯身在主子耳边低语:“商户之女必定眼界不大,少见希罕物,若是在茱萸院搜出几样大少奶奶的珍爱物品……”
话到一半,席梦芝就明白的笑了。
“清河,你说这是大少爷的药包?”
油纸一摊开,小指一拨开混在一块的十几种药材,邵小蓉弯弯的柳眉成打结,眉心拢成一座小山丘。
“是呀!柳大夫开的药单,他亲自在药庐抓的药,由小的交到姨娘手中,柳大夫交代要细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让主子爷服用。”清河转述。
“你确定是他交给你的?”她又问。
“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他眼神闪了一下,额头微微冒出一层薄汗。
“药单呢?在哪里,让我瞧一瞧——”她玉白素手轻扬。
清河硬着头皮往前送,他有种背脊发麻的感觉,总觉得邵姨娘看他的神情有点古怪,像是等着捕蝉的螳鹚,悄然挥动两把大镰刀。
他很确定自己没做错什么啊,全是照着主子的吩咐行事,药也是一帖一帖的包好,绝无出错,可是这冷汗怎么不听使唤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