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材略高些的白衣女郎又说道:“我曾在绣球招亲那日见过宋家郎君真颜,此人的确是相府中那位金枝玉叶的公子。”
宋杬卿咀嚼的动作放缓了些,认定那人是在说他,忍不住悄悄竖起耳朵来。
难道他被八卦了?
“宋小郎君花容月貌,实乃天人之姿。”白衣女郎赞叹道。
“嗤!”她身旁的蓝衣女郎冷笑一声,“张姐莫要被其容貌蛊惑,此人心思可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纯真无邪。”
白衣女郎一愣:“云水何出此言?”
宋杬卿也有些疑惑,那人怎么一副他不是好人的模样。他在京城的名声应该还好吧,一名普普通通相府小公子罢了,又没有主动惹事。
至于诸芷儿,那是他自作自受。
“你可知,这宋公子的上门妻主入殡不过一月光景,他今夜却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全然不见半分丧妻之痛,真是有碍观瞻,可见其人有多薄情寡义!”
那女子一脸气愤填膺,面色涨红,就好像那入殡的人是她一样。
宋杬卿眨眨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今夜穿的衣服——简单的檀唇色衣袍,只腰间系着一条玉佩,无分毫玛瑙朱缨之饰,在这华灯璀璨中并不起眼。
他还只梳了个高高的马尾,头上一支珠钗都没有,哪儿花枝招展了?
至于面上没有丧妻之痛……那是因为他妻主压根就没出事,人家现在还在自己领地上班呢,还特别忙,都没回家。
白衣女郎沉默不语,蓝衣女郎继续道:“何况前几日,我曾亲眼目睹宋公子与其他女郎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实在有伤风化。”
宋杬卿默。
眉来眼去?
打情骂俏?
谁?
“当时宋家二小姐也在场,听说与其他女郎皆是同僚,不免存了些牵线搭桥的苗头。”蓝衣女郎一脸鄙夷。
宋杬卿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会面,就那一次也让人瞧见了。
她还真说对了,阿姐就是存了那个心思。
不过他当时只不过是礼节性地笑了笑,而且很少说话,怎么在旁人眼里就是和别人眉来眼去了?
那白衣女郎摇了摇头,淡淡道:“非议旁人绝非君子所为,云水你还是莫要再说了。”
“宋相高风亮节,一心为民,其二女皆是人中龙凤,想来宋公子也并非你口中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再说了,妻主逝世,郎君再嫁又有何不妥?纵使有宋二小姐牵线搭桥,那也是人家的事,云水你又为何如此愤愤不平?”
“他妻主才下葬多久?”蓝衣女郎声音骤然拔高了些,面色微微扭曲,“想来正是尸骨未寒之时,他如今就忙着令寻新妻,实在有失德行,简直为人所不齿!”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宋杬卿都惊了,这人到底是有多恨他,对他恶意揣测就罢了,还出言诋毁他的名声!
谣言就是这么来的吧。
不过那个白衣女郎没信,叹了声气后道:“我知道了,云水你依旧十分介怀当初宋公子绣球选亲一事,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再揪着不放。”
蓝衣女郎被她戳破真相,直恼红了整张脸,嚷嚷道:“当时那个绣球差点就扔中我了,就差一点!”
“他怎么就扔了那么个乡野村妇,我好歹在京城还有祖上留下来的基业……”
“……”
宋杬卿面无表情,满心无语。
晦气,碰上这么个没品的人。
他本来就觉得有些无聊,碰上这事更是没了逛街的心思,等绿芮他们都回来后就一齐回了宋府。
八月初十,五皇女班师回朝。
宋杬卿没有跟着一起去城门迎接,待在房间里看松雨新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