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消了气就会回来的,别哭了啊,阿古丽。”帝剎王勉强安慰。心里却想,永远不回来才好呢,免得又提赐婚恶心人!
“就是,父王说得对,随意可能就是出走几天,散散心,想明白就会回来的。”布拉特也假模假式安慰,心中却在琢磨,“随意”刺杀完雷瑙,到底去了哪儿。
如果说是暴露了身份,但查案几日来,至今没有人提到过香璎侍卫。如果没暴露身份,却为何又不回香璎府。
布拉特开始最担心的是连穆羽行刺被抓,但看了他在凌云会上的表现后,这种担心就烟消云散。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是赌对人了,唯一美中不足是雷瑙只受重伤,没有死。
雷瑙到底伤到何种程度,布拉特也不清楚,其实也没人清楚,因为雷瑙家人以他重伤昏迷为由,谢绝了包括帝剎王在内所有人的探访。
遇刺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只有等雷瑙醒来,才可能揭开刺杀之夜的真相。
燃娜本想嫁祸于人,然而没有人相信她的判断,企图没能得逞。
她也浑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得意,因为从阿古丽的反应来看,她对索命符的事还一无所知。也就是说,“随意”没向阿古丽告发自己。
如今“随意”不知所踪,更不用担心会东窗事发。
燃娜有恃无恐哼一声:“哭什么哭,演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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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瑙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阿古丽。
他请人把妹妹叫到府中,一见面就问她“随意”在哪。看着病榻上面色发黑、虚弱不堪的大哥,阿古丽深觉怪异,人都气息奄奄了,怎么还惦记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忍着好奇,如实相告。尔后从哥哥嘴中听到骇人听闻的消息:随意就是那个刺客,唯一的刺客。
阿古丽难以置信。可是她了解大哥,他几乎从不说开玩笑,说一不二。
如果“随意”是刺客,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就是幕后主使!
这简直离谱到家了好吧,派“随意”刺杀大哥,为了什么呀?杀人灭口,总得图点什么吧?
阿古丽的震惊与迷惑,雷瑙全看在眼里。他理解这个妹妹。
“我知道不是你。”雷瑙说了一句令阿古丽放宽心的话。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
“随意最近跟谁接触多?”雷瑙问。
阿古丽脑子乱成一锅粥。平常遇到再紧急艰难的事,她都能纹丝不乱,可这次关乎“随意”,她无法不阵脚大乱。
她自然就想到了布拉特。在梓归逗留时,布拉特有一阵几乎每天都要见她的侍卫,神秘得很。
可是她不能说实话,此刻从她嘴中吐露的任何一个姓名,都将成为雷瑙报复的对象,以雷瑙的雷霆手段,那个人极大可能将死无全尸。
“不可能,随意不是刺客,他不可能会杀一百多人!”阿古丽竭力镇定下来,说道。
“就是他!那把剑我记得清清楚楚。以他的功力,一夜之间杀遍我府上所有人都不成问题。”
“随意可不是嗜血的屠夫!”阿古丽对哥哥的表述颇为不满。
“他当然不是。”雷瑙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甚是疲累,“情急之下,我为了自救撒出蚀脑散,他中毒后狂性大发,见人就劈刺,就这么成了屠夫,可怜我府上那些军士和佣人。”
闻听此言,阿古丽如坠冰窟,浑身冷透。
蚀脑散由世间各类毒虫炮制而成,堪称天下第一奇毒。顾名思义,此散闻上一点,毒性由口鼻上入颠顶,腐蚀头脑,令人瞬间丧失理智,不日而亡。中此毒者,断无一星生还希望。
“他中了蚀脑散,还能逃出你府上?”阿古丽悲愤欲绝,低声质问。
“他是逃不出,可有人救了他。”雷瑙仔细端详妹妹,确认她对行刺一无所知,“说吧,是不是布拉特?又或者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