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还想嘴硬,看到瓦妮莎把主子从桌底揪出来,颓然跪倒,告饶道:“姑娘饶命!”
那位公子还是强横,瞪着瓦妮莎道:“你们闯下了大祸,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阿古丽走到公案桌后,一拍惊堂木:“现在轮到本姑娘审你们!”说着朝一旁书记官看去。
书记员感觉到了阿古丽凌厉的眼神,也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准备记录。
“谁这么狂妄,敢在叶府胡来!”
随着一声威严大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来到门口,身后跟着威风凛凛十多位军士。
那人神情倨傲,满面怒容。
“就是那个女的!”老者面前的小厮指着阿古丽,大声指认。
白发老者看向桌案后,眯着双眼,在阴暗光线下努力辨认,只听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喝:“叶安!见到本宫还不快快拜谒!”
那叶安老眼昏花,暗弱光线下人还没认清,但已听出是阿古丽的声音,早吓得魂飞魄散,双膝一软,扑通跪倒:“臣叶安,拜见香璎公主殿下!”
叶安身后跟随的诸多军士一听,尽皆惊惧跪倒;报信的小厮更是磕头如捣蒜;刚才还在发飙的青年人终于泄气,匍匐在地,连呼“公主饶命!”
叶安诚惶诚恐道:“我儿叶朗瞎了狗眼,不识金枝玉叶,冒犯千岁殿下,罪无可赦!臣叶安治家不严,养子不教,乞望公主降罪!”
叶朗听父亲说自己“罪无可赦”,吓得屁滚尿流,跪爬到公案桌前,回身指着壮汉道:“公主,都是谷伟这个狗东西胡作非为,要不是他这个狗杂碎,我也不会冒犯到您头上!”
阿古丽掏出短刀,在惊堂木上嗤嗤来回摩擦:“刚刚谁说要我陪他在府上玩乐一年半载,把他服侍快活了?”
叶朗咚咚咚不停磕头,再抬头时,额前一片血红:“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天颜,下回打死不敢了,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望乞恕罪!”
阿古丽又摩擦起短刀:“刚刚又是谁说,林忘尘和吴羡仙与刁民串通一气,狼狈为奸,包庇纵容,是为同犯的?”
叶朗忙调转方向,找到林忘尘和吴羡仙,对着他俩磕头求饶:“林兄弟、吴兄弟,我叶朗有眼无珠,冒犯二位贤弟,铸下大错,请二位兄弟高抬贵手,不胜感激!”
林忘尘见叶朗涕泪泗流,满面是血,于心不忍,要扶他起身,阿古丽却道:“慢着!本宫还没审完呢,起来不得!”
吴羡仙求情道:“沈姑娘,他们就算犯了错,也已经受到惩戒,放过他们吧。”
阿古丽想着,昨夜叶家人还在千方百计想整垮林吴两家,林吴二人却蒙在鼓里,还一个劲替仇人求情告饶,真是迂腐,气恼道:“你俩不懂世俗之事,暂且把善心放到一边。看我怎么断是非,辨善恶。”
她往上指了指“公正无私”的牌匾,短刀往桌面一扎:“叶家吃着官家饭,私设公堂,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叶安回道:“微臣属实不知家中有这私设的公堂,这纯属小儿叶朗所为!望公主明察!”
阿古丽又道:“刚才哪位官差说我们私闯南湖,南湖明明无门无院,人人皆可涉足,怎么倒成了叶家私人领地?”
叶安道:“南湖是公共区域,说此湖是私人领地的差人胡说八道!”
阿古丽道:“叶朗刚才坐在此桌后,要我下跪,不跪的话,就要陪他在府上玩乐,把他服侍快活,该当何罪?”
叶安气得浑身战栗,咬牙道:“孽子色胆包天,侮辱天颜,该当死罪!”顿了顿,重叹一声,“郭校尉!把这忤逆无道的孽子拉出去,斩了!”
叶安身后那位校尉只是应了一声,没听到公主发话,哪里敢随便起身。
叶朗一听父亲当真要斩自己,顿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已吓得快昏死过去,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是机械无力地磕着头。
叶安在后头看着儿子已成行尸走肉一般,心里万般苦楚,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