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关上吱呀作响的门,门后的墙壁上震下些许尘土来。
我端起桌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屋外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二哥?外面是是纪然的亲哥?”
“是!”
“那这……”哪有亲哥来串门不往屋里请,反而还关门的。
杨留哄着怀里的宝宝,叹了口气,“肯定又是来要钱的!”
“要钱?”
杨留说,刚开始他们成亲的时候,一切还好,一家人也算是和美。可时间长了,杨留越来越觉得这家人的不正常!婆婆什么都不干,总是指使自己做这做那,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还挑三拣四,故意找茬!尤其是在纪茵出生后,更是变本加厉!纪然有两个哥哥,都未娶亲。两个哥哥都没媳妇,倒是弟弟先成亲了,这让两个哥哥觉得脸上特别挂不住,每每纪然夫妻受委屈时,也没有什么作为,冷眼看着一切。
“我们现在哪有钱啊!家里都靠纪然那点俸禄撑着,纪然还三天两头带着一身伤回来,家里的钱除了买粮就是买药。大人在任时,他们觉得纪然在凌洲府当差风光又体面,就眼红嫉妒的不行!就好像现在也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来要钱!”杨留低声哭诉。
“那……他爹娘也不管吗?我以前听纪然提过,他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那都是以前了!他那两个哥哥看见纪然成亲,本来心里不舒服,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撺掇,也不好好种地了,就学会了……赌钱!”
“赌钱!他去哪赌钱,凌洲城内不是没有……”
“有!”杨留打断我说:“就是庆大人手下人开的!”
我是真的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庆华武一上任,就安排了几个手下人在凌州城内开赌馆,开妓院!不仅如此,他还不允许别人开。有人见监司大人都开了,以为新官上任,变了风向,凌洲城内又让开了赌馆妓院,于是自己也开,没想到刚开业就叫庆华武带人给砸了店,还伤了人。
总而言之,庆华武几乎将我的规矩破了个遍。
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小纪茵在杨留的怀里很快呼呼大睡,我害怕会吓到孩子,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
“这些事,典录怎么都不和我说!”
“说了又能如何,大人,你已经不是凌洲监司了!”
“我……”我想反驳,却发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况且,典录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我猜,他也一定没和大人说,他已经不是主兵了,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衙役!”
!!!
“他的确没和我说……”
门外的争吵声停了,纪然推门进来。
“没事了,他走了,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来了,放心吧!”纪然冲着杨留笑了笑。
杨留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刚刚纪然露出满身伤痕给二哥看,希望能唤得哥哥的怜悯,放过他们一家三口。不料纪然二哥心中并没有一丝动容,知道是苦肉计罢了,还是执意要钱,甚至要闯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