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明白,谢天行也明白这个道理。
当下,他们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有高晟分走谢天行的大部分注意,剩下的十来个起义军哪里敌得过禁卫军,左支右绌,显见就要命丧刀下。
谢天行大急,一横心,暗道声:“对不住了。”
高晟顿觉一股强劲的力道铺天盖地压过来,随后一阵气血翻腾,迫得他几乎握不住刀。他心下吃惊,刚想招呼下属布阵拿人,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当啷,他的绣春刀掉在了地上。
谢天行劲腰一拧,几个起落便冲到被围困的兄弟面前,连推带托,又扔又抛,最大限度救出几人。眼见禁卫军越围越重,再也不敢恋战,拿出十二分的精力,飘忽如影,硬生生从乱军之中逃了出去。
高晟掩住口,咳咳两声,把涌到嗓子眼的腥甜强行咽了回去。
“大人旧伤未愈,不然绝对会抓住那人的。”下属声音很大,似乎在极力证明什么。
“就是就是。”另一人嗓门更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几个活口,在诏狱里走一遭,铁嘴也给他撬开。”
有个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锦衣卫留下打扫,大理寺、司礼监审理此案,北镇抚司协查。”
众人都是一怔,高晟协查?竟不是主审!
先前替高晟说话的锦衣卫不约而同沉默了。
高晟俯身,捡起绣春刀,面无表情。
夕阳没入西天,山谷渐渐恢复了平静。
天色逐渐灰暗,黄昏的凉风习习吹动着温鸾的头发,她站在山脚下的岔路口,犹豫不决。
左边,是通向京城的官道,宽敞平坦。右边,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羊肠小路。
“小姐!”阿蔷突然兴奋地叫起来,“快看。”
尘土滚滚,一人一骑迅速靠近,是谢天行!
像是突然失去浑身力气般,温鸾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往下坠。阿蔷从背后一把扶住她,差点没哭出来,“天行少爷活着,他活着!”
“你哥我天下无敌,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谢天行大笑道,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却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焦灼和挫败。
温鸾不错眼盯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
谢天行无意瞒她,简短道:“小石头反水,和一个烧伤脸的男人欺瞒分舵的兄弟,说我被高晟抓了,设伏……刺杀皇上。”
“什么?!”温鸾的脸登时变得惨白如纸,“那你、你刚才有没有和禁卫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