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张艺的坐镇第一次没了效用。
教室里面响起自发的,却整齐而热烈的声音:“奚老师,我们自愿下课拖延五分钟。”
奚言没拒绝同学们的好意。
因为,她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进大雨里。
奔向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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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南站在雨里。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个多月以来朝思暮想的人儿向他奔跑过来,她穿着双英伦风的皮鞋,雨水在她的鞋底磕出盛开的水花,她像十九岁时那样奔跑,一样炽诚,一样热烈。
跑到他面前时,她白色的鞋面上沾满了污点儿。
他知道,他这一趟鬼门关险险走一遭,也算没白挨枪子儿。
他爱了十二年的女人。
她终于敞开心扉开始像从前一样爱他了,她因为他,开始喜形于色,爱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许泽南单手臂撑开,结结实实的迎来她的熊抱。
她太激动了,重重的一抱,撞到他的伤口处,他忍住伤口的疼,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只了给我五分钟。”
怀里的人娇切切的伸出五根手指。
许泽南就吻了她那只手的手背。
落在她腰上的手移开,同步移动的是黑色大伞阻隔开的视线方向,他两指抬高她的下巴,驼下肩背又吻住了她的唇。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解释。
把五分钟里的四分钟用来了接吻。
用接吻来说明一切,来解释一切。
他的这个吻,吻得不急不慢,深远绵长。
不是那种带了□□的接吻又急又烈,而是那种很轻很珍重的那种吻,他像是要把那种差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种遗憾和后怕,用这种方式一点儿一点儿诉说给她听,无声的,深沉的,任谁也不能理解的。
但,她怎么能不理解呢?
她踮起脚迎合的时候,就已经摒弃了一切大众视角里可能会出现的伦理道德和三观,这是在哪里啊,在学校,但,她想这么做。她想为他的爱人不顾一切世俗、道德和传统一次,轰轰烈烈的,什么也不管不顾。
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她爱的人能够活着回来,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爱人平安地站在她面前更重要了,也没有什么能比她向她平安归来的爱人表达爱意更重要的了,世俗和传统不会懂,死而后生的欣喜若狂。
怀里的人儿亲他亲完了,得了便宜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我跟你说,你这样不好,学生们都在看呢。”
许泽南抖一下伞柄,黑色伞布上积攒的水珠就扑簌簌的落下来,砸在脚边沆洼积水的水塘里。
他低笑着说:“我把你藏好了的,他们看不见的。”
奚言这才发现伞大的好处,就是几乎将她完完全全的遮住了,她全身无一处潮湿的痕迹,而他的半边肩膀上早已被雨水淋个湿透。
亲也亲了。
奚言把伞推过去半边,口是心非的故意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