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等不及地拿走了寒酥手里的杯子,他想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可是他忘了这卧房的布置与寻常寝屋不同,圆形的床榻边并没有床头小几。青瓷的杯子落了地,清脆一声响,碎了个稀巴烂。未被饮尽的温水在地板上蜿蜒流淌开。
然而没有人去管摔碎的杯子,也没人去管流淌开的水。窃蓝的轻薄床幔重新降下来,遮去圆床上的两个人。
“我怕你会疼。”封岌将脸埋在寒酥的身上,声音很闷。
寒酥搭在身侧的手微颤,她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惧,她慢慢抬起手来,抱着封岌的头,声音低低柔柔:“可是我想疼。”
封岌抬起头,望着寒酥微醺的眸,他一点点挪上来,在寒酥皱眉的时候将吻落在她蹙起的眉心。他低声说:“对不起。”
封岌这才知晓,原来有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真的不太一样。
子钗和子簪是清枫留在封岌和寒酥房中贴身侍奉的两个侍女,她们两个白日还在感慨原以为接手了很繁忙的差事,没想到两位主子嫌她们俩碍眼一样几乎不让她们进房。
夜里她们也原以为会睡个好觉,睡得正香呢,听见了封岌唤人。两个人打了个激灵,立刻起身披衣快步冲出去。
她们两个见到封岌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封岌披头散发,身上裹着一件快到足背的长衫,赤着脚。
“去找大夫!”封岌语气焦急地吩咐。他每次动了些情绪说话时,即使是最简单的语言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像完不成就会砍头的命令。
“是!”子钗和子簪吓了一跳,立刻转身跑着往外走。
“嘉屹……”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子钗和子簪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稍微犹豫了一下,胆战心惊地立在一旁等吩咐。
封岌没有再从房中出来,只传出他的命令——“不用去了。”
子钗和子簪面面相觑。两个人心中满是狐疑,却什么也不敢问,甚至不敢多留,立刻回房。
她们两个回去之后却也不敢睡,候着等吩咐。不多时,她们两个果然听见了些动静。
子钗立在门口朝往望去,她看着浴室的灯亮起来,喃喃道:“二爷和夫人去浴室了……”
浴室里,玉池旁还有一处淋浴地,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鲤鱼浮雕口中往下浇灌着。
寒酥正有气无力地坐在那儿,任由封岌帮她清洗。再疲惫病重的时候,寒酥也总是挺直了脊背,如今倒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了,她软绵绵地靠着封岌。
封岌瞧着寒酥的模样,心中一片心疼。他握住寒酥单薄的肩头用力地握了一下,说:“下次不会这么疼……”
这是事实,可是封岌这样说着还是会觉得有些心虚。
寒酥偏过头来枕在封岌的怀里,她虚弱地闭着眼睛,唇角攀着一丝笑,有力无气地说:“我不疼。”
她这明明是撒谎。封岌垂眼看她,却只看见她唇角轻漾的笑。
寒酥明明闭着眼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