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孟依然的脸上,将浑噩多日的她从睡梦中暖洋洋的唤醒,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睑,一片炫目,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被窝里的自己赤条条一丝未挂。
她心中一惊,紧接着昨夜错乱的记忆还有多日来的零星碎片纷沓而至,她错愕的发现,记忆中出现的,那张在她病重中一直悉心照料她的身影的脸,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冯远,而是方锐。
而昨夜,是她亲手把方锐拉上了床,缠在了对方的身上……
当这些记忆完整而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时,慌乱与羞臊也同时出现在她的心里,她想起方锐忙前忙后的照顾,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被他卷起抱着赶往医院,想起自己这样被他搀扶下床如厕,想起他的手落在自己隐私的部位,想起自己的身体在他眼前一览无余,想起他昨夜为了满足她而未曾拒绝她。
是的,在孟依然短暂的人生中,她对于隐私与性爱的观念是混乱的,她目睹过淫乱的姐姐,淫乱的村子,淫乱的众人。而这世界上,却从未有人确切的教育过她,这些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也不知道确切的边界,他只知道对她坏的人,她要以牙还牙,对她好的人,她要懂得报恩,如果不是方锐,此刻说不定自己早已病死了,怎么能不懂得感恩呢。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和方锐在床上云雨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惶恐,也不是惊吓,而是做了错事之后的面红耳赤与羞臊之情,而且她觉得,错的是她。
她的身体被丁二狗当众把玩过,她的赤裸被无数人欣赏过,她甚至曾为了逃离努力吸吮过男人的肉棒,主动让对方抚摸自己的乳房。她知道自己并不珍贵,她也早已不在意这些,因为冯远说过,这些并不肮脏,他会接受她,他爱她,只要她属于他。曾经的拒绝和逃离,都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对于她的奚落与不在乎,在把她当做一个物品来羞辱摆布,因为那些人不在意她。
而在她感受到冯远的在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便把自己献了出来,并且享受着这种奉献的快感与快乐。
所以,古怪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竟然很是感恩方锐这些天这么用心的照料,感恩方锐没有拒绝她,在她病重的时候,为她送来温暖和满足。
方锐不是趁人之危,方锐只是无法拒绝她,她想。
方锐没有躺在身边,她努力抬起头,发现方锐睡在对面的床上,多日来的操劳明显使他很是疲惫,嘴角未来得及修理的胡茬错乱的生长,原本帅气的脸庞此刻有些邋遢的模样,孟依然不禁一阵的内疚,没敢吭声,想要躺下继续装睡,却不小心磕到床头,哎呦痛呼了一声。
方锐被这叫喊惊醒,忙起身查看,关切的问道:“你醒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她靠在床头,羞臊不安的点了点头。
方锐也没有看她,而是眼神躲闪的咳嗦了一声,似乎是想要缓解当下的尴尬:“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嗯。”她应了一声。
方锐走到桌前,打开茶缸提起茶壶,正准备倒水,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昨晚上的事……”
话还未说完,方锐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暖瓶碰倒了茶缸,热水撒了一桌子,烫到了他的手,他赶紧甩了甩,有些慌乱的问道:“昨晚上的事?你都记得?”
“嗯,都记得了。”她点了点头。
方锐一时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皱着眉头正在思索如何解释作答,不曾想,孟依然继续说道:“对不起。”
“啊?”这一次方锐是真的愣住了,想象中的斥责与质问没有到来,想好的说辞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要不,我还是走吧,我身体已经好一些了。”她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但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给别人添乱。
“为什么?”方锐的声音有些低沉,一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