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危:“我怎舍得罚你?不过需重新再剪你的青丝,与我结发。”
他拿起桌上的黛石,轻轻给她的妻子描眉,“你喜欢什么眉型?”
顾颦颦:“我喜欢柳眉,殿下会画吗?”
季无危轻轻点头,用手中的黛石很快给顾颦颦描出柳眉。
这手法虽然比不了技艺精湛的妆娘,但比起顾颦颦的手法,要好上许多。
他是太子,竟然会给女子描眉,还画得比她好,这简直大出顾颦颦的意料。
“殿下是给旁的女子画过眉吗?”
“除了母亲,你是归宁
季无危的手一顿,“你为何会觉得我往后会再纳别的女子?”
顾颦颦:“因为殿下是储君。”
“看来这储君的身份,倒让我在颦颦眼中成了一个滥情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颦颦理了一会儿脑中的思绪,慢慢道:“我听人说,从前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未有旁人。皇后娘娘逝后,陛下本不打算再纳妃,可朝臣以死劝谏陛下,陛下为了社稷,便开始纳妃,宫中的妃子渐渐多了起来。”
伉俪情深?
季无危听到后,心底讽刺一笑,他将手中的黛石放到玉匣中,说给顾颦颦一件秘事。
“外人都说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母后是被父皇强娶进宫的,母后进宫前,在浙地曾有一个未婚夫,父皇以他性命相要挟母后入宫,她才入宫,她从未喜欢过父皇,我的出生,于她而言,不是欢喜,而是痛苦。”
顾颦颦闻言,惊地睁大了眼睛,“那惠妃呢?”
季无危道:“一个颇有心机的小宫女,趁着父皇醉酒,爬上龙床,有了子嗣,父皇命宫人给她灌药,是太后出现救下她,让父皇封她为惠妃,但她命薄,虽生出皇子,但一出生就没气了。她的出现,毁了父皇曾给母后立下的誓言,母后以此为由,向父皇发难,我记得三岁以后,他们总是在不停的争吵。”
“南坪三年,行麓别宫突发一场大火,留下一具女尸,尸身上戴着一顶凤冠,众人便认定她就是我的母后,父皇不信,让人四处搜寻母后的下落。”
“有一天,我在父皇宫中,听到苏地密探来报,有一女子形似我母后,与一男子登船从东海远去。”
“父皇派人去追寻,可一直都无所获。”
顾颦颦道:“也许不过是一个相似皇后娘娘的女子。”
季无危:“我也这样认为,可苏地的密探向父皇奉上一个玉镯,那玉镯是我母后进宫后便佩戴在手上的,行麓别宫起火后,便不见了。”
顾颦颦沉默,可能是宫中有人偷了皇后的玉镯,这玉镯便流去了宫外。
也可能皇后真的没死,她现在已去到海外,再也不会回来。
若是第二种,也难怪皇帝会突然松口,召世家贵女入宫为妃了。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丈夫,“那你觉得皇后娘娘还在这世上吗?”
季无危道:“我也不知,我几次去梦昙寺找我的舅舅,问母后的事,可他总是对此避而不谈。”
顾颦颦:“原来你每次去梦昙寺,是为了找你舅舅,我还以为你同我一样,是去寻花糕。”
季无危:“你喜欢那儿的花糕?”
顾颦颦轻轻点头,“嗯,不止我喜欢,京城的许多夫人、小姐都喜欢,我还在宁国公府时,每次去梦昙寺都会带些花糕回去。”
季无危:“你若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些。”
顾颦颦微讶,“你怎么会做?”
季无危:“舅舅教我的。”
顾颦颦:“殿下是储君,寻常就够忙的了,我怎么好让殿下为我做这些小事?我想吃的时候,让人逢十五从宫外带过来给我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