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比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黏他了,和褚衍清呆了一会儿就嫌他不会说话,凑过来和许泾一起偷偷喝酒。褚衍清不让他喝,担心他喝醉了乱跑。
也许是梦里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后遗症,他格外怕宋时归喝酒。
“你们在说什么?”宋时归悄悄捏了半杯酒,要喝的时候还和良川碰了一下,眼神顽劣又俏皮。这时候才能让人恍惚想起来,他也还是个刚刚跨进大学的普通大学生。
许泾就把自己的疑惑说了,良川想阻止,没成功,只能胆战心惊地盯着宋时归,生怕哪句话不对,小少爷又变成那副阴郁得要死要活,直勾勾盯着人看的吓人样儿。
好在没有。
宋时归嘴里塞了一块奶油蛋糕,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干脆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了。”他喝完杯子里的酒,又想去拿一杯,“我以前每天都在害怕,怕褚衍清什么时候就会发现我的真面目,然后像之前一样离开我。”
他垂眸笑了一下,眼里有浅浅的悲伤,不过很快又被满足的笑意取代:“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爱是盔甲,也是软肋。从前宋时归趟水过河,只有软肋,现在才有了盔甲。
被爱者,所以无所畏惧。
褚衍清被宋寻拉去帮自己挡酒,困在人堆里,忽然感应到什么,扭头朝着宋时归的方向看来,宋时归就朝他遥遥一笑。
许泾还是不太明白,良川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朝着宋寻的方向看去:“确实有点儿意思。”
两个共谋者碰了碰杯,笑得隐秘。
许泾感觉自己被排挤在外了,不甘心地抱住宋时归的腰磨蹭,呜呜呜地假意哭泣:“我的时归宝贝呀,你可不能就这样把我给忘了……”
宋时归被她蹭的发痒,咯咯直笑:“许泾,好痒啊。”
他笑着往后躲,手上的杯子不期然被人收走,腰也被搂住。宋时归抬头,看到了一脸郁郁的褚衍清:“不是说好了,不能喝酒吗?”
糟,一定是刚才对视的时候忘记把酒杯藏起来了!
宋时归暗道不好,拼命朝着许泾和良川打手势。两人此刻却是默契非常,纷纷移开了眼睛,装作看不见他们。
“时时……”褚衍清的声音有些委屈,他喝了酒,额头有些烫,贴在宋时归的颈窝,“你不看我。”
是了,自从解开心结之后,宋时归和褚衍清的身份好像掉了个儿,患得患失的成了褚总。他不担心这时一场梦,但总疑心那糟糕的结局会再次缠上宋时归,不时还会在梦里惊醒。
但这也有好处。
以往薄情冷心的褚总变得粘人不已,从不动如山的老狗成了可怜巴巴的忠犬,不时拉着小少爷的腰撒娇,晚上睡觉前还要抱着亲亲才行。睡觉时也一定要把人箍在怀里,才能睡得安心。
“怎么说呢,挺爽的。”宋时归笑得格外得意。
褚衍清爱他这件事情,真是让他万分得意。
许泾实在懒得看他们俩虐狗的样子,但心里确实真心为宋时归感到高兴。上一世的阴霾都已远去,阳光灿烂照耀,玫瑰就该卓然盛开。
蔺施的电影在半年之后如期制作完成,首映那天宋时归和褚衍清按照约定一起去了,没在前排。宋时归挑了个靠后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褚衍清挑眉问他,小少爷坏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衍清哥哥,难道你不知道角落里没人看到,最适合接吻吗?”
当纸上的文字变成画面展现在眼前,原先脑海里浅浅勾勒的那个人似乎就有了血肉,真实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宋时归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电影,不时随着剧里的情节欢喜或伤感。但他已经不会在彻底地把自己带入进去,像小时候那样,满腔不甘。
时过境迁,他更多的是感慨和遗憾,为剧中人,而不是他自己。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褚总并没有等到那个吻,心里产生了一点微妙的落寞。
就在这时,宋时归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褚总,我承认你看人很准,蔺施把这个角色演得很好。”他想了想,“要不要现在去找他要个签名?等他火了,我们就要不到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