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让人护送您回去吧。」
林明淑说好,再没多言,只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雨后的天光下,在树影婆娑中,在山间的清风里,不知何时都已长大。
她缘何一直抓着不放,就没想过早早放手呢?
她摇头收回了回头探看他们的目光,安心地坐回车中,下了山去。
只是母亲的到来与离去,没能让滕越多几分寻回蕴娘的信心。
他反而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在母亲说出她与蕴娘母亲之间的关係后,在亲眼看到那张白纸黑字的契约后,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蕴娘。
或许蕴娘根本不在意,可是他在意,十分在意。
此刻他看着蕴娘恰推窗看了过来,隔着满地的落叶,看到他湿掉的靴子与袍摆,就知道他早早出了门,又向他问了过来。
她越是这般,越是让他不敢直言求她回去。
不过他愿意等,他可以一直等,等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等她一辈子。
等她再次愿意允他靠近的时候
这会他只轻轻地看着窗子里的人,跟她说母亲已经走了。
「但阿簫还在,你知道她不喜欢城里那些人和事,就让她留在山里给秀娘他们帮忙,可好?」
邓如蕴没想到林老夫人一早就走了,但又把滕越滕簫都留了下来。
滕越这话说完,滕簫就从他身后冒出了脑袋,她不似滕越那般站在院中,似乎有些顾虑似得,没有像前两日般大步上前。
滕簫直接跑到了她窗下,扬着一张惊喜的脸同她道。
「嫂子嫂子!娘让我拜师父当师父了!」
这话有点绕,但邓如蕴一下就听懂了,她睁大了眼睛。
「真的?既是拜师,可要好生备一份拜师礼!也把你近几年做的机关器械,都拿给师父看看。」
邓如蕴也跟着她扬起了心绪。
滕簫当即就盘点起来,自己要把什么拿给师父过目,还同邓如蕴商量,要不要把邓如蕴给她的可以放在暗器里的药也给师父瞧瞧。
但邓如蕴一个药师去制毒,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她连忙道这个就算了,只说先前改良的袖箭,就是最好的作品。
两人临窗商量得不便,滕簫转身就跑进了邓如蕴的房里来。
只不过她站在窗边,又看向庭院里的男人。
他还是没有大步走过来,只隔着半边庭院,轻声同她道。
「蕴娘忙吧,我先把院中的落叶扫了。」
他说完就拿起了扫帚,但方才那嗓音轻得,好像怕把什么高阁里的薄胎瓷瓶碰碎了一般。
邓如蕴眨了眨眼,奇怪地多瞧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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