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嘴上言死,但她可没真的打算去死。
她之所以敢这般威胁,便是晓得她的命大抵对如今的五皇子还有些用处,虽不知究竟做何用,但他应当还不敢让她有所闪失。
果然,下一刻,她便见皇子沉下脸来。
“冥顽不灵,这几日你就在此好生思虑思虑,可千万不要后悔!”
说罢,他拂袖推门而去,很快殿外响起一阵落锁声。
穆兮窈几乎是无力地跌坐在地,她本是进宫寻求太后帮助,不想却被五皇子囚禁于此。
掖州疫疾,她尚且能凭着所谓的前世记忆做些什么,可而今发生的一切,却尽在她的所知之外。
她不知前世可也有发生同样的事,最后结果如何,但那想来也已是她死后之事,又能如何得知。
穆兮窈无助地将脑袋抵在膝上,脑中蓦然浮现一张面容,一时间几欲落下泪来。
分明从前遇着事儿时,她始终想着靠自己解决。
但这是第一次,她好想那人能出现在她身畔,护着她,告诉她别怕,万事自有他在。
可他不可能出现,他如今又怎么样了呢……
殿门外,日夜都有人在外轮守,穆兮窈出不去,但每每有人入内送饭,她都会试着抓住那人,问外头情形,但没人回答于她。
她整日忧思难寐,担忧岁岁和林琬,不知她们而今如何,直到第三日,殿门终于开了。
一内侍入内,道了句“一姑娘,奴才送您出宫”,穆兮窈欢喜之余,仍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出去,那内侍竟真将她一路送出了宫门。
一人正站在宫门外等着她,看到她的一刻,那人疾步上前,急匆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道:“可还好?”
“义父。”
见得沈澄,穆兮窈不由得鼻尖一酸,含泪唤了他一声,正欲询问,却被沈澄催促着上了马车。
待她入了车厢,沈澄方才站在外头低声道:“陛下昏迷,如今宫中乱得厉害,我已将岁岁和林琬带了出来,而今两人就在城外等着你,会有人带你们离开,记得,逃得越远越好,越远才能越安全。”
“那义父您怎么办,五皇子为何会同意放我出来,还有琬儿,您都做了什么……”
那五皇子囚禁她绝不可能没有缘由,而今轻易放她出来,甚至能同意将林琬从狱中放出,定是因着他的某些要求得到了满足。
原先她还想不明白,但看到沈澄,她隐约猜到,五皇子应是借她威胁了她这位义父。
她义父没有成亲,膝下无儿无女,父母亲亦已悉数过世,而今对他来说还算在意几分的便是她和岁岁了。
果然,沈澄垂下眼,低低道了句,“我答应了他一些事。”
看着沈澄面上的无奈,穆兮窈还欲追问,却见沈澄蓦然抬首,浅笑着唤了她一声,笑意里带着些许苦涩。
“本来我想等到你外祖母抵京,在她面前告罪后,再告诉你的。虽我也知道,其实我这么做,依然什么也弥补不了,但或是觉得能得你外祖母哪怕是一点点的宽恕,就也能稍稍心安理得地跟你相认,于是一直拖到了现在。但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怕再不说,往后便没了机会……”
穆兮窈静静地听着,却是根本听不明白。
什么同她外祖母告罪,什么与她相认……
“义父,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纳罕道。
沈澄沉默了片刻,再看向穆兮窈时,眸色分外温柔。
“窈儿,或许你会很惊诧,可我并未同你玩笑,你是我和月疏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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